老人味是什麽?
意识在午後光线里缓慢浮沉。
他指尖缠绕着我的发尾,银丝在夕照里泛着血痂般的暗红。
其中深处的异样感太过鲜明。
我瞪视的目光撞上他含笑的嘴角,佯装无辜——那弧度分明在等某个羞耻的宣判。
当黏腻声响终于划破寂静,他竟能面不改色地搂过我,仿佛方才的僵持只是幻觉。
我攥紧拳头,重重捶在他胸口,触到一片湿热。
月光下才看清,那处狰狞的伤口竟叠着两道疤——新伤是取心头血留下的暗红裂痕,旧伤是我在船上用匕首刺穿的痂。
两道伤口在皮肤下咬合成狰狞的十字,仿佛我们都在反复撕开同一个痛处。
在混沌殿度过近半个月的光阴後,
我开始感到百无聊赖。
陈美娇日日相伴,总会带来些新奇玩意儿,购置各式新衣,将我装扮得光彩照人——每日的穿戴从不重样。
这段时日里,我已掌握了御剑飞行之术。
如今的灵力修为可谓深厚,他是如何给我重塑灵脉的?
那日我将疑惑说与陈美娇听,他只道,身为统御仙魔两界的霸主,重塑个灵脉还不容易吗。
我追问他是如何统御两界的,想起他曾说——仙魔大战持续了七十年,
他却缄口不言。
既然他不愿说,我自会向他人打听。
谁知这混沌殿上下,竟无一人敢吐露半分。
真是气人,他这是下了死命令,谁都不准提是吧!
某日,我在混沌殿的花园里闲逛,忽然瞧见一个约莫十五岁的少年。
他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看着格外眼熟——
猛然想起,当年下山历练时,向盼山也曾佩戴过同样的玉佩,还特意在我耳边炫耀,说是他家祖传的宝贝。
我走过去,试探着问道:“小孩,你认识向盼山?”
少年一脸茫然,反问道:“你又是谁?”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
少年上下打量我一番,忽然恍然道:“哦,你是魔尊的夫人吧?”
我哽住。
“对。”
我勉强应下,可“夫人”二字听着实在别扭,浑身不自在。
少年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夫人,在下向千星,向盼山是我的先祖。”
先祖?
也是,毕竟三百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