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从了他吧
"陈美娇,这些不过是你的臆想,与我无关。"
我望着他步步逼近的身影,心底只剩无力感——
论蛮力我敌不过他,论心智他更是个被执念裹挟的疯子。
究竟是从何时起,他眼中的情意竟扭曲成这般模样?
这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像无形的枷锁,勒得我喘不过气。
前几日刚对他萌生的一丝改观,此刻全化作了彻骨的警醒: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
他指尖轻拂过我的脖颈,"那你心里是怎麽想?"
掌心的凉意顺着皮肤渗进骨髓,我盯着他指节泛白的手,忽然闪过可怕的念头——
若此刻道出我真实想法,他会不会当场拧断我的脖颈?
我强扯出僵硬的笑意,我试图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你之前不是说我们是兄妹吗?"
"从来都不是。"
他打断我,指腹摩挲着我喉间的脉搏,语气笃定得近乎残忍。
我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艰涩地开口:"可我一直当你是同门师。。。。。。"
话未说完就被他再次截断,"我想和你永远绞在一起,也想和你连骨血都融成同一个躯体。"
这话惊得我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寒毛倒竖。
不行,必须转移话题!
我强压下颤抖,试着用他的逻辑哄劝,哪怕语气里全是虚与委蛇,
"先处理你的伤口好不好?你看血都沾到我手上了。"
他果然顿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
我趁机加码:"我们这样坦诚相对太失礼了,先把衣服穿好,再坐着慢慢说,行吗?"
"好啊,"他忽然弯起嘴角,伸手就要捞我的衣襟,"我帮你穿。"
"不用!"我几乎是弹开的,攥着散落在一旁的衣料往後缩,"我自己来就好!"
後来他转过身去,趁他背对着我的瞬间,抓起衣物连滚带爬地穿戴整齐,像被追魂索命般冲出汤泉。
湿发在跑动中甩出细碎的水珠,冷汗顺着背脊往下淌,黏得里衣都贴在皮肤上。
跑到前院才回头望了眼,见那扇门没被撞开,才敢喘口气。
顾不上梳理凌乱的发丝,我直奔药堂找长老——那位只见过三次面的银发老者。
向他讨了外伤药後,我咬咬牙,低声问:"长老,有没有能治。。。。。。偏执狂的药?"
他放下手里的药杵,浑浊的眼睛将我从上到下扫了遍,那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
良久,他才慢悠悠开口:"你要治人,还是治牲畜?"
"牲畜也会偏执?"我愣住了。
难道在这光怪陆离的修仙界,连畜生都能生出执念不成?
他拈着胡须低笑起来,眼中泛起几分古怪的了然:"怎麽不会?有些畜生通了灵性,比人还懂得霸占。喂食时总在你手上咬个口子做标记,偏要在同一个地方啃出疤,像是宣示主权。闻见别人身上有你的气味就发疯,能把路过的山鸡野兔全扑杀干净——霸道得跟山大王似的。"
"那该怎麽治?"我急切追问。
他慢悠悠捋着白须,语气轻飘飘的:"一刀宰了最省事。"苍老的目光忽然钉在我脸上,"要是养出了情分下不去手。。。日後吃苦头的可是你自己。"
"那人呢?"我板正脸色,"要是人有这种毛病,该用什麽药?"
"傻丫头,"他突然伸手拍我的肩,胡子都笑颤了,"不如从了他吧。"
我下意识後退半步,他的手落空悬在半空。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长老,开治人的方子。"
"治人哪有药可吃?"他叹了口气,重新捣起药来,"只能慢慢劝,慢慢顺。你心里头清楚,何苦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