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他这个状态有点熟悉,好像在幻境里也见过一次。
那时大雨瓢泼,他像一只被遗弃的困兽。
师兄师姐不见时,她真的整个人都要炸掉,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办才好,当时作为唯一能用灵力的人,他即便情况再糟糕也不能垮掉。
可以说,若没有他,仅凭她自己根本出不来。
他到底怎麽了?
“没事,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可以麽?我有事要离开一下。”
许见棠完全被他的模样勾住了心脏,但即便再担心也要先解决眼下的事,“我可以,你快去吧。”
肩上一轻,江羡知离开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能明显看到他脚步虚浮,擡了几次脚都没能踏过门槛。
就在她忍不住要去扶时,他踏出去了。
不太妙……
那这边的事她更要办好。
“我是仙门派来查此案的,李叔,能讲讲那只妖麽?”
李穆眼珠一轮,落下一滴泪,他开口,声音轻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我……女儿,叫李佩兰,佩兰她娘死的早,我一人把她拉扯大。”
说话对他来说已不是一件易事,每说一句都要停顿半天,许见棠坐在床边,缓慢细致地为他输入灵力,驱散侵入的妖气。
“咳咳!咳!”
他咳了两声,几乎把肺咳出来,半坐了起来。
许见棠连忙扶住,给他顺气,手上灵力不停。
“她很听话丶很乖,今年才刚及笄,刚及笄啊。就这麽……咳咳!”
“李叔,慢慢来,不着急,还有希望,相信我们能找到你女儿的。若佩兰真的回来了,她不能没有爹。”
李穆喘着粗气,自己缓了缓,接着道:“异样发生在出事的前三天,她,偷了家里唯一的一块银子。那是给她准备的嫁妆。”
“我的佩兰,她怎麽会偷东西呢?我没有质问她,而是在她出去时偷偷跟了上去。”
“我看到她与一男子行为亲密——及笄了,这事很正常,我也并非迂腐之人,只是能让她偷家里钱的人能是什麽良人呢?”
“那天她回来後,我们第一次发生了争执,她说我不懂他。我意识到了不对劲,观察许久终于发现了端倪。”
“那男子是妖,是虎妖,我看到他露出的尾巴了。城中有虎妖,我明白,他是盯上佩兰了,我就知道……咳!我的佩兰这麽乖,怎麽可能做出这种事,咳咳!她果然是被妖蛊惑了。咳咳咳!”
许见棠扶好他,叫他躺下了。
似乎说的通了,李佩兰与楚云归共同的异样是突然性情大变。假设楚云归也是被妖蛊惑,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为什麽与张公子两情相悦却归还玉佩?为什麽一个弱女子能够躲过一衆家丁侍卫?若有妖暗中相助,她能做到的,不止这些。
所以,一切都是那只妖干的。
那,晏宏远呢?也是他杀的麽?
还剩最後一点妖气没弄完,许见棠将这最後一点引出,封存在自己的灵力中。
“李叔,你的伤很快就能好,照顾好自己。”
李穆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上面,闻言眼珠颤动了下,轻轻点了点头。
许见棠给他掖好被角,退出了房间。
心中的担忧经过时间的发酵变得更浓,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江羡知。她放出神识,试图寻找那一抹熟悉的气息。
一寸一寸找去,终于在一棵桃花树下找到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