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言看了她一眼,浅浅一笑後,继续迈步朝前,两人一前一後先进了鼎内。
柳玉瑶见状,也不多思虑,紧跟其後。陆陆续续,五人入鼎後,青铜门合上,一股隐隐的热浪冲天,随後再无动静。
不远处,青修立于两位长老身侧,抿嘴不语。
元悟面色带着几分担忧:“不知这丫头能不能扛过来啊!”
元信也跟着莫名紧张起来,虽说木栖自入门派至今,他鲜少管教,但这丫头实在乖巧,让干什麽便干,从来没有二话。想到这,他回头看了一眼元悟身旁的男子,再一想到方才给药丹时的心思再一次被无情戳破,不禁叹了口气:“这丫头真是可怜了。”
“可怜?”元悟和元信对了一眼,瞬间明白了过来,两人一同看向身边之人,一同摇头叹气。
木栖进入通天鼎时,视线是明亮的。
刚入鼎时,她能看见走在前面的许知言,也能看清鼎内周围的事物,空旷无边。这个鼎从外面看时并不大,可身处鼎内时,却感觉好似身处广袤无边的天地。
没错,她的头顶是蔚蓝的天空,脚下是青青草原,手指间是能触碰的徐徐微风。
这一切都太奇妙了。
直到青铜门合上,唯一産生变化的是,眼前的许知言不见了。
她回头看去,身後的柳玉瑶也不见了。身处四方,不见任何人。
她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因为她知道,眼中的一切都是假象,直到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模糊之中,她见到了那个最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
“大师兄?”她既惊喜又不敢确信。
“大师兄,你怎麽进来了?”
对方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大师兄,你是担心我吗?你不用担心,快点出去吧!别让鼎内的热浪伤到你。”
她笑了笑,拼命的揉搓自己的眼睛,视线里大师兄越来越模糊,模糊到身形都变了。变得狰狞,变得可怖,以非快的速度朝她飞来。
“大师兄……”
她惊恐的握紧拳头,脚却没有後退一步。
“大师兄你……”
她感受着脖子上如铁般的指骨,紧紧的勒着,恨不得将她的脖骨捏碎,恨不得将她的脑袋拽下来。
“好热……”
她浑身剧烈灼痛,皮肉像是融化一般顺着小腿滑落,一滴一滴的水声回荡在耳边,她感觉自己轻了许多,也能看见蔓延在她脚底的一大滩血迹。
木栖像一个软绵绵的皮偶,任由眼前暴怒狰狞的大师兄残忍摆布。
“大师兄……为…什…麽……”
为什麽要伤害她?为什麽要苛责她?为什麽要针对她?
“我做错了什麽?我到底做错了什麽?你告诉我啊!”
她绝望又愤怒,拼命的击打扼住她喉间的手,挣扎中忽然瞥见了自己的双手,白骨铮铮,一点血肉都没有了。
她怔住:我要死了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木栖喉间的桎梏也巧然松脱,暴怒的大师兄不见了,而她如同枯萎的叶子,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甚至连一点响声都没有。
蔚蓝的天空不见了,青青草原也不见了,温暖柔和的微风也没有了。
四周一片漆黑,孤凉感席卷全身。
她再度来到了炼试时的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