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大工程啊。”江初月当即明白了何年背着自己搞的小动作,顺手把手机往站在最前面的乌朵手里一塞,“赶紧给我拍照。”
乌朵向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保证出图!”
江初月开始拉着一直都处在微微紧张中的何年大拍特拍。
拍了好一会儿,她忽然笑着在他耳边说道,“哥,咱们拍点不用p图就能发出去的呗?”
何年愣了一下,直到江初月伸手揉了他耳朵才反应过来,默默规整好自己的形态。
折腾了好久,江初月邀请客人们纷纷入席,等到送走最後一个客人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何年要去刷碗,被江初月拉住,“明天再刷吧,这麽有纪念意义的一个晚上你就用来刷碗?”
这时只她和他两个,她便顺理成章把手放在他腰下拍了一下,“再把尾巴和耳朵变出来吧。”
何年依言照做,江初月就笑嘻嘻地捏着他尾巴说道,“就这样,今天晚上都不要变回去。”
接着,她就去解他的扣子,并且在关键时刻突发奇想,贴在他耳边轻声道,“老公。”
优等生马失前蹄,干扰项忍不住拍着他大笑并出言安抚,“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啊!”
满分试卷交了一叠又一叠,最後的最後,江初月真的要睡着了——累的。
结果钟爱在这时聊天的何年却问她,“你有什麽打算?”
“下学期多招点小妖怪呗。”江初月顺嘴道。
何年盯着她看,她才反应过来,“啊,你说我们的事?”
“你不会从小有什麽婚礼幻想吧。”江初月问道。
“没有,我换工作之前都没想到过我会结婚。”
“那就好,”江初月说,“我不想办婚礼。”
一见何年开始目露对自己身份合法性的怀疑,江初月连忙继续说道,“我没说要反悔啊,只是我一向比较低调。”
何年:“……”
江初月笑道,“好吧,我觉得我见过的好多婚礼都跟耍猴似的。司仪问什麽就要答什麽,还动不动就临时改词非要让人早生贵子,不然就是‘新娘的爸爸把她交到新郎手里’,好像新娘是个东西不是个人一样。”
“而且你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吧?我打算旅行结婚,去一个地方就好好玩一阵,还能拍到不同风格的照片。”
何年却道,“你是真的不想办,还是因为我?”
江初月指指自己,“你看我像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不像。”
甚至不止是不像,她根本就和委屈自己这个词不沾边。
“不过玩完回来答谢宴还是要办的,我妈我爸这些年不知道随出去多少钱,必须要收回来,虽然估计很多收了钱的人都没有来往了。”
江初月说着说着,忽然伸手拍了拍何年,“我说真的,你们妖怪思想都这麽传统的吗?”
“什麽?”何年不解其意。
江初月却仔细思考,“算起来和纪念日也没隔几天……你是想对我‘负责’啊?”
何年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无言。他的举动不能说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但他又绝不只是因为这件事才求婚的。
他想了半天,才说道,“从我发现我喜欢你的时候就想这样做了。”
“还挺懂说话的艺术的。”江初月便笑了。
而第二天,何年就带着江初月回了一次妖怪世界。
何灿忙着工作,何年昨日也不好意思叫她来,今天告诉了她,她气得连锤他好几下,“为什麽不告诉我!初月这麽大的好事,天上下冰雹了我也要去啊!”
何年觉得她一言难尽,好像分不清到底谁是她亲外甥了一样。
闹完了,他对何灿说道,“小姨,带我们去见见妈妈爸爸吧。”
何灿愣了一下,随後说道,“是,是应该见见。”
她说着说着转过头去,并不知道抹眼泪的动作被何年尽收眼底。
于是江初月就见到了两棵巨大的树,树下埋藏着何年转瞬即逝的丶无忧无虑的童年。
何年其实对自己的妈妈爸爸并不太了解,很多事情都是长大後听何灿说的。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只是对着两棵参天大树说出了这个消息,接着牵着江初月的手静静地站在了那里。
站了一会儿,他打算离开了,江初月却回头郑重说道,“我会对他好的。”
妖怪幼儿园本学期的最後一次活动是舞台剧表演,剧名就叫做《我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