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知道,我们这次是实地调查,算是从侧面了解一下这个公司,如果是公开的了解的话,可能会看不到最真实的情况。”
“老板,我懂,我懂。”
老赵马上判断出了他们说这话的真实意图,他搓了搓手,准备开始大展身手。
“您觉得这间公司怎麽样?”
“很好哦,老板,我在这里开店很多年了,所以对这里的情况也算是略微知道一些。这个场子那是相当好,老板对员工也好,员工也上进,而且据我所知这老板,绝对是个老实人,您和他做生意,那一定是相当靠谱。”
说完後,老赵还顺应语境地朝着他们举起了大拇指。
陆之洲和小赵互相看了看对方继续说道,
“据您所知老板怎麽个好法呢?”
“能干,对员工好,认真负责,而且他特别知恩图报,懂得感恩,这森林偏僻,周围就我一家便利店,那开发商老板也是我的常客,他经常对我说呀,他特别感谢他的投资商对他的信任,没有他的投资商就没有他的今天,他一定要好好干,报答人家的知遇之恩。”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工厂老板确实是个值得合作的人,群衆基础很好嘛,我们前段时间来的时候问了几个工人,那几个工人对老板的评价也很高。”陆之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顺着老赵的话讲下去。
“是呢,悄悄告诉您一件事情哦,当初投资商在投资之初,特地要求在这个森林里建一栋小木屋,我也是听工人们说的,说是为了维护那个小木屋,工厂老板三天两头都去亲自打扫,就是为了等到上面有领导来视察的时候住的舒服嘛。”
“这样呀?”陆之洲笑了笑继续说道,“那可是幸苦老板了,那小木屋确实被保养的不错。”
“是呀,这就对了嘛,小赵总人真的是非常的好,不要看他年轻哦,他可能干啦。”老赵自作聪明地说道,脸上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好的,大爷,谢谢您了,您的信息对我们十分有帮助。我们会认证考虑的。”
说完後,陆之洲就迈着大步走出了便利店,临走前还礼貌的朝着老赵摆了摆手,而老赵则一脸高兴地说了句,“老板欢迎下次再来哈。”
待到老赵听见门口汽车发动的声音後,他激动的打通了儿子的电话,想要告诉儿子,他替他办成的这一件大事儿。
赵哲在接到父亲电话时正在午睡,说实话对于这个神秘又十分奇怪的投资商他也不是很了解。
他也是在前一段时间接到投资公司的内线电话,说是最近有投资人回来实地考察,当时他还吓了一跳,以为公司多年的假账被发现了,就因为这他还特意给他在投资公司偶然认识的那个他高价贿赂的基金经理再三确认过,那基金经理也朝他再三保证过,账面绝对没有问题,他已经打听过了这次只是投资人带着妻子过来简单度个假而已,他只需要听从基金经理的安排帮他准备好食宿就可以。
为了不打扰到投资人度假,他也不用随身陪同。但他听到父亲的叙述後,马上察觉出了不对劲,来说这次应该只有一男一女两位,但是据他父亲所说,那最起码是有三男一女。
他心里越想越不对劲,是不是那个经理搞错了,不行,要是事情不像经理说的那样简单,又或者是基金经理其实知道投资公司已经察觉了他们这麽多年来的暗箱操作,这麽和他说只是为了稳住他让他背锅,好让自己脱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赵哲越想心里越发毛,不行,他得亲自确认一番,于是他拨通了基金经理的电话,约他一个小时後见,对于这件事他一定要问个清楚,要不然到时候自己怎麽死的自己都不清楚,当然,他也不用怕他,毕竟他的手上也同样握着对方贪污公款的证据。
“孙队,我们发现赵哲出门了。”
“跟紧了,看看他去见什麽人。有什麽消息立刻汇报”
孙尚刚刚接到了陆之洲的电话,说是他们已经大概确定嫌疑人位置,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嫌疑人现在确实藏身于林中小屋,因此他通知了守在附近的警员打起十二分精神,但他还是暗中担心,就算是这警员不眠不休,死死盯着各个出口,但山路地形复杂,根据他的经验判断出现意外情况的可能性很高,如果说他们包围了小屋,而嫌疑人正好不在的话,扑空不说,还打草惊蛇,这样可不好办。
但愿还能得到其他的线索吧,他的心里这样想着。
等到桑斯越下楼,韩可欣就立马强迫自己从刚刚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她不知道桑斯越有没有注意到她在一曲结束之後语气中带着的颤抖。
在她一次次注意到那两个并不和谐的音符时,一个荒谬但却极有说服力的猜想瞬间填满了她整个脑海。
“我得再次确认一番。”
她心中想。
“我可以弹你的钢琴吗?”韩可欣问道。
桑斯越没有回答,但是韩可欣能听到有脚步声逐渐逼近楼梯口。
“当然可以,不过要小心爱护,这架钢琴的上岁数了。”
“没问题。我会小心的。”
说完後她故意将拴着脚链的那只脚拖的很重,或许脚链的声音可以遮盖住她打开琴盖检查的声音。
从认识桑斯越到现在,韩可欣其实很难不注意到桑斯越的母亲对他的重要性,有时她甚至觉得桑斯越有些俄狄浦斯情结。
起初在她听到他说这架钢琴是他母亲的遗物时,她就大致明白了为什麽一架设计风格如此复古的钢琴会被保持的如此完美,而且在刚刚钢琴奏响第一个琴音时,她也能确定,这架钢琴并没有由于长时间的闲置而损坏音色,甚至她有一种这架钢琴刚刚被调试过的感觉。
直到那三个不和谐的音符响起。
韩可欣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她拥有绝对音感,当年学钢琴时,老师只是以为她的耳朵要比其他人更加灵敏一些,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可以分辨出音符被奏响时的那些细微的差距。
而虽说那架钢琴的三个音只有轻微的,几乎注意不到的走调,但她还是立马就捕捉到了。
她不是不知道桑斯越对于音乐极致的追求,而同样拥有绝对音感的桑杰斯越,又怎麽会听不出来这微小的音调上的瑕疵呢?更何况这又是他极为珍视的母亲的遗物。直到她在他反复地演奏中确认了她的判断。那几个音分别是,D3,A1,E2。
312。
3月12日,据她所知,是他亡母的生日。
或许他将所有对于亡母的思念都嵌入了音乐中,而这三个旁人所不会注意到的音符,或许算是他纪念亡母的一种极端方式,也是那些去世女孩的亡命符。
她在钢琴前站定,调整着自己的身体遮挡住监控,接着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琴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