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动作幅度放得小些,睁着两眼一览城下,再一览城上,看到了它。
花青介:“狼族受禁制约束,每在禁制薄弱的月圆之日前後加起的十日,才为化形之期。”
青介见证塔尖上那副狼的身形转变成高大的人影,随後轮到城下狼群……
那夜,待四下重归寂静後,化形的狼回到躺在屋顶的人身边。他坐着不眠,人枕在他腿上憩息,如是度过剩下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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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青介醒来却发现,狼兄仍然保持着兽的外形。
“狼兄,你的族人上哪去了?”
四处不见其他狼的影子,一定是受过嘱咐。
可是为什麽呢?
狼兄跃下危高的屋檐,但没走,擡头等着,示意她下来。
青介刚睡醒,身体有些发软使不上劲,下来时磕磕绊绊。怕她摔着或是不耐烦,一股力量出现将她裹住,把她带下来,轻稳着地。
“狼兄,你的妖力变强了!”
狼族每次化形,只有宝贵而短暂的十天时间,然而狼兄一连两三天不化形,为什麽为什麽,究竟是为什麽。
青介比谁都着急。
大哥啊你再不化,过了时候我可就再也看不到了!
想问又不能问,青介处在焦虑与失落当中。
她盘腿坐在那个城堡里的小池子边,一瓣一瓣地掰着冥灵花瓣,扔在地上。平日不是和狼兄待在一起就是和冥灵花待在一起,别人都以为她有多喜欢冥灵花呢。
狼兄纳闷今日女子怎没跟着它,自己倒去寻人了。
它来到坐在池边的青介身旁,看着她。青介头一转,对它笑了笑,那笑无奈却又似纵容。
她想想取下一朵完整的花伸去,放到它鼻尖上,然後又笑。花没放稳,狼兄一动,花落下来,它低头探爪子去抓,但触到地面之前,爪子落进了旁边伸来的一只手的手心里。
那只纤细的手握住了它。
两双眼睛对视。
青介道:“说了不要往泥泞处走,看,又弄脏了吧。”
她用另一只手伸进池子里沾些水,为它擦去爪子绒毛上不小心沾到的一点泥沙。
那爪子曾经强而有力地杀死过无数人丶沾染过无数次血,此刻却是软趴趴的,利甲也收得很紧。
“好了。”
那只温柔体贴的手放开它的爪子,伸进水里划拉几下算是洗手了,再往旁边甩干净水珠,继续掰起花瓣,嘴里说着:“你是王,再怎样也要混得比我好,知道吗?”
她说完被自己逗笑。
过了一会儿,青介感受到困意。自从抛去一身功力,身体越来越大不如前,有时候提不起劲,一躺就能睡过去。
看来是将死的节奏啊。
她怕自己哪天两眼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
不过也挺好的,在睡梦中死去没有感觉。只是没能见到“他”,会留下遗憾啊。
而她又不能说你快化形给我看不是?会暴露的,她想给他一个惊喜,而且不让他知道是她给的。一个死人,给人留什麽念想呢。
来找他例外,是冲动。
“狼兄,我困了。”
青介扔掉手里没掰完的花,脑袋自然地朝狼兄身上想要枕下去。死也要死在他怀里!
然而她没死,但真的躺进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