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神像肚皮上竟有一个大口子,似被生生开膛破肚。
这就有些过了。
此地怎会有这样离谱的人?
他收回视线,往边上看去。
祠外左侧立有一块石碑,碑上刻着一行行模糊不清的古文字。
平宁天师府中曾有天师对此做过研究,而民间也有学者前来考据,都没什麽结果,最後不了了之。
这样失落中泛着神秘气息的的地方,平宁有太多太多,没什麽可大惊小怪的。
总是有异文化或者野生的神灵,顺应人类的愿景,而不停地産生,又不停地消亡,轮流更叠不断,唯有正统的三十三天诸神一直香火鼎盛,传承不绝。
阮清宁将酒壶递给了商洛,商洛摇了摇头,并没有接。
阮清宁:“这酒的口感说不上顺滑,甚至有些涩味,但很够劲道。”
商洛:“是的,它还很便宜,几文钱便能买到一壶,城中百姓大多喝的是这个。”他自然而然就将这话说出了口。
两人没有再关于这酒做进一步的讨论,而是直切主题。
商洛:“对了,我找你有事。”
阮清宁:“说吧!”
商洛将天师府中发生的事告诉了阮清宁,让她帮自己做一个决断。
阮清宁晃了晃酒壶,听瓶中液体哗啦作响,“这种事你竟然问我?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商洛的声音轻飘飘的,“我的心很乱,不知如何抉择。”
那一瞬间,阮清宁看到了他眼中淡淡的迷茫。
对于他的过往多了些了解後,她明白他到底在纠结些什麽。
做出离去的决断後,并不想再牵扯些什麽。
可就此远去,又像是一件事已进行到结尾,却突然撒手不顾。
沉思片刻,她开口道:“如果就此一走了之,那你就真成野人了。”
“走完这一程,正式和过往做个告别吧!反正要外出闯荡的话,哪里不能去呢?”
商洛点了点头,“好。”
这件事就这样被敲定下来,他的心安定了不少。
就这样吧,有始有终。
山上没什麽可看的,两人朝山下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商洛又回过了头。
想了想,他主动拿过阮清宁手中的酒壶,脚步平缓地踏入了祠中。
打开酒塞,以酒酹地,祭祀神灵。
惟愿此行顺遂,前途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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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和日丽的某一天,商洛用阮清宁给他的钱,新置办了一辆简陋的牛车,还有出行必备的行李。
商洛充当车夫,在前头驾着车,阮清宁像个旅客似的,悠闲地在右侧坐下。
像离开阮府那天一样,牛车缓缓地向前行进着,很快便驶离了城门,向远方而去,最终在城外的乡间小道上凝成一个淡淡的黑点。
回头看,那座琐碎又安稳的小城,已在身後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小城之上,万里碧空无边无际,一片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