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是腹背受敌,我们该怎麽办?
处理如何躲避子弹的问题我不在行,但是处理如何应对里面那个东西的办法,我可能还略懂一二。既然我们前有豺狼,後有虎豹,那麽就只能各个击破了。我得策略是先捡着擅长的对付,因此,我得想明白一个问题:为什麽刚刚那个狗怪在我们打开房门的时候就消失了呢?
如果说是遇光便消失的话,那麽陈晓橙拿着手电筒照着我的时候,那只狗怪也被照到了,为什麽它没消失呢?如果说只有应急灯的灯光对它有效的话,这也说不通,因为这只狗怪进入存档馆的时候,就是从有应急灯的走廊过来的,说明它遇到应急灯的灯光并不会消失。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导致它的消失呢?
你说的那个你看得到,但是我看不到的‘东西’到底是什麽?
陈晓橙的话又浮现在我的耳畔。
对啊,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麽东西呢?
是的,我得先弄清楚,那到底是个什麽物种,确切地说它到底属于人间还是地狱,这样才能“知己知彼”。
屋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那狗怪好像是被我弄伤了,它发出的声音非常奇怪,但是却能感受到这声音里面充满了愤怒和憎恨。
如果我和陈晓橙不快点逃离这里的话,今晚恐怕就是我们的最後的夜晚了。
“咳咳,咳,喂?喂。”
突然这个时候,学校的广播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我不会忘,这是那个站在高处冷静欣赏我被凌虐的男人的声音。
对,是他,曾云翔。
“吴老板,陈小姐,你们好啊。”那个男人的声音依旧悠哉悠哉,似乎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我们来一个文明人之间的对话吧。嗯,可以说是一个合作,双赢的合作。”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陈晓橙,心说,你看吧,曾云翔的手段果然无人能及。
“怎麽样?如果你们想和我合作的话,就伸出手来挥三下,我就会让我的狙击手退下,如果你们不想合作,那麽……你们就自己想想是退到存档馆里面被那只怪物吃掉,还是跑出来被我的枪林弹雨干掉。”
我还在犹豫的时候,陈晓橙连想都没想就伸出手去挥了三下。
“你怎麽这麽快就认怂了?”我有些恼怒。
“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在开玩笑吧?只有和他合作,我们才能活下去啊,至少是少吃点苦头。”陈晓橙理所当然地说。
“不错,看来陈小姐一直都是一个审时度势的有智慧的女人。那麽,你们出来吧,到地下室等我。”曾云翔说完,关掉了广播。
我看着陈晓橙平静的面容,似有不解,不解她的变脸如此之快,不解她一点节操都没有,但是同时我又表示理解。因为我想起了曾云翔当时对我的酷刑和毒打,我受了很多苦,最终也没能改变什麽,要不是夏冰相助,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受多少罪。
陈晓橙径直朝楼梯走去,她转过身看着我:“怎麽?你要在这里等着被那个怪物吃掉吗?”
我听到里面的狗怪好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它拖着沉重的身体朝门口走来。
我赶紧跟上了陈晓橙,我可不想被留在这里喂狗吃。
“你准备怎麽办?真的要进入鬼道吗?”
陈晓橙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却反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知道什麽是鬼道吗?”
“我听白越跟我说过,佛教中有六道轮回,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鬼道还有地狱。鬼道就是指因不善业死後堕入此道的人。”
陈晓橙一边走,一边跟我说:“是的,确实如此。所以,你觉不觉得奇怪,为什麽掌握人的生死的那个名目要在鬼道而不是天道甚至是阿修罗道呢?”
我摇了摇头。
陈晓橙转身看着我:“因为鬼道是离地狱最近的六道之一,如果……有人敢擅动生死簿,就会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陈晓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没有波澜,既没有恐惧,也没有害怕,但是这种无情的直白,却让我感觉到如注铅块。
这铅块牵扯着我的腿,我的脑,我的神经。
“那麽,之前建立这个生死簿的人……肯定已经坠入地狱了……”我说。
“不,那是上古留给人类的‘潘多拉的魔盒’。这是一个像是诱惑夏娃的那只毒蛇一般的陷阱。”陈晓橙叹了一口气,“死而不可以复生——这是历史的客观规律。可是,上天却让人类窥看天机,使得人类这种低等生物一知半解,为此痴迷。真是天意弄人。”
“可是……你不是把自己的名字拿出来了吗?你怎麽没有下地狱?再者,如果曾云翔真是铁浮屠的人的话,那个组织里的人也应该把名字拿出来了吧?为什麽他们都没有下地狱呢?”
“因为那个‘瓷器’。”陈晓橙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现在是何种神情。
瓷器?
“瓷器是从地狱道到人道的地图,而铜盒是从人道到地狱道的地图。当然,这里面就包含了人道和地狱道之间的鬼道。原本这个宝盒应该放在处于鬼道的生死簿之中,这样具有特殊血缘的人类可以从人道进入鬼道和地狱道,地狱道的使者也可以从地狱道进入到鬼道或者人道,但是,有人把这个宝盒从生死簿中偷了出来,所以,地狱道的使者就再也不能将人道或者鬼道中的生物拖入地狱道了。”
我听得有些迷糊:“你告诉我这个干什麽?”
陈晓橙说:“如果,我们这下不得不去鬼道的话……”
她转过头开着我,那双眼睛明媚动人:“我现在就带着那个瓷器,如果我进入生死簿,地狱的使者就会将我带走。当然,处于人道中的所有拿走过名字的人都会被带走,包括那个人。”
“谁?”
“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