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玻璃板上爬下来,倒退着顺着原路返回。这一次,我好像没花多长时间便到了出口,这个时候太阳刚刚露头,经过一夜的黑暗,北京的郊区凉得很,我只穿了一件半袖,冻得直哆嗦。
阳光漫不经心地泄漏在大地,像是打了一层霜,整个世界还不是很清醒。白越并没有在外面等我,经过一夜的折腾,浑身酸疼,衣服又臭又脏,我现在的模样很像乞丐。
我刚爬起来,看见加水道口便放了一张纸,纸上压了一块石头。拿起纸,上面写着:“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有事先走了。”
靠!
我心中暗骂,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子!
身体太过疲惫,我也没心思再跟白越计较,我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番外
说到我的家族,其实也是可以写一本小说的,这里暂时不扯远了,主要是想跟大家讲一个故事。要说这个故事,就得提起我的三伯伯,他是一个算命先生,因为算得很准,所以大家都叫他神算吴。
故事发生的时候,我读大学回老家,正在三伯伯家吃饭,听见有人敲门。三伯母开门见是一位熟人领着一个中年妇女,这个妇女戴着翡翠手镯,左手上两个金戒指,穿着得体,体态丰腴,三伯招呼客人进了门。
听这位熟人说,是这个妇女想要找三伯伯帮忙找一个人。我心想,我三伯是算命的,难道还能算人在哪里不成?
三伯让这个妇女把来龙去脉交代一番,原来,这妇人有位老父亲在医院住院,老爷子记忆力很差,脑子不是很清楚,可是没人照看,所以就交代医院的护士帮忙照看老爷子,也叮嘱过老爷子不要到处乱走,谁知今天去看望老爷子的时候,竟然发现老爷子失踪了,病号服换了下来,并且手环也取掉了。医院的医生护士也很忙,也没注意这老爷子跑哪儿去了,一开始以为只是出去遛遛弯儿,一会儿就会回来,可等了大半天也不见回来,医院和家属都开始着急,便四处寻找,找了三天也没有音讯。正巧医院大门门口的监控坏了,也没法证明老爷子是不是出了医院。
妇女把老爷子的生辰八字告诉了三伯,她希望三伯帮她算算还能不能找到她父亲。
三伯看了看八字,问道,老爷子是干什麽的?
妇女答,退休干部。
三伯又问了问老爷子的身体情况,他想了想,便说,你在这里等等,我一会儿给你答复。
说完,三伯便进了卧室,过了有三五分钟,他便出来了,对妇人说道,你不用担心,你的父亲还在医院里,就在医院找找,肯定能找到。
妇人谢过三伯,便离开了。
等客人走後,我问三伯,您这说得靠谱不靠谱啊?您怎麽知道那老爷子还在医院呢?
三伯神秘地一笑,说,你且看明天她会给我答复。
果然,到了第二天,三伯接到一个电话,说老爷子在医院的另外一个科室找到了,妇人非常感谢三伯,并托人包了一个大红包。
我一听,觉得三伯真是名不虚传,连人口失踪问题都能算出来。
三伯却说,这也不是什麽难事,这算命也就是看相,看相则更像是结合命理周易的中国式推理,这和福尔摩斯观察一个人外貌就能猜出他的职业是一个道理。这个老人是退休老干部,他是医保全报销的,所以,他的情况应该比较简单,只是迷路了,而不会和金钱扯上关系。老人既然没有子女照顾,子女又叮嘱他不要到处乱走,所以即便老人出了医院也不会走太远,老人迷路之後,肯定会询问周围的人,即便老人记不住医院叫什麽名字,但起码能记得住自己是从医院出来的,这附近也就只有这一家医院,被询问的人中总会有人将他带回医院。但是,并没有人将老人送回来,则很有可能老人就是在住院部转悠的时候迷了路,记不清自己到底住在哪个科室,医院太大,医务人员工作太忙,可能为了方便就将其安排在别的地方了,所以,老人很有可能还在医院某处待着。
果然,那个妇女就挨个儿科室找,在另外一个科室找到了她的父亲。原来,老爷子在住院部逛了一圈之後,忘记自己住在哪个科室了,医务人员见他是医保病人,也就又给他收到别的科室住下了,这才导致了这次的乌龙事件。
我对三伯说,经你这麽一说,就像是魔术揭开了秘密,也就一点都不神秘了。
三伯说,只要有人在的地方,你就要将心比心地思考,这样就能料事如神了。
可是从现在看来,我还是没能领悟到如何将心比心地思考,当时我也问了三伯,我要如何才能做到将心比心。
三伯说,你去做个三年五载的生意,见多了人,也就会将心比心了。
没想到几年之後,我还真做上了生意,也就是我现在开的这个旧货店。我现在虽然也见了很多人,但是识人的水平比起我这个三伯来还是差远了,如果不是辩人不清,我这次也不至于栽这麽一个大跟头,受了这麽多的苦。
至于白越,我後来见到他问过他为什麽那天消失了,他回答说,其实,赵劲松进了天井之後,连带效应则会把我拉下去,他为了拖延事件,便把陈晓橙困在了那个虚无空间,等我找到了赵劲松的尸体之後,他才放了陈晓橙。那天他就是赶回去救陈晓橙去了。
我当时打趣道,你连对美女都能下得去手,也是令人佩服。
这次的事件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差点把小命都搭了进去,为了兑现承诺,我这次真的金盆洗手,店铺也挂上了门面出租的牌子,只不过,在我准备鼓起勇气寻找新的工作的时候,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