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不了。”
豆大的泪珠连成一条线地往下落。
“靠!肯定是那家酒吧买到了假糖,我这就拨打12345投诉他。”
姜釉白破涕而笑:“常屿青,你有病吧。”
“那怎麽了,谁让他买到假糖了。再说,我临走的时候,老板还是一个劲地跟我说‘帅哥,多拿两颗,生活那麽苦,一定得多吃点甜啊’。”
“你确定老板叫你帅哥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嘛。”
常屿青脖颈一扬,像是在卖力强调着事实。
姜釉白收起思绪仔细打量着他,帅确实是帅,尤其是他此刻脸颊上两朵浮粉晕未消,还带着一点憨态的可爱。
可这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按照常屿青一贯的习性,就算是路边有人喊他帅哥,他也绝不会回头,更别说如此大咧咧地,原封不动将老板的话复述给她听。
姜釉白一眼识破:“我合理怀疑,这句话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老板确实没有说过这句话,只是在他结账的时候,随着账单一块递过来两颗糖。
但见她的眼泪止住,注意力已被转移,还是硬着头皮道:“反正意思大差不差吧,毕竟帅是一种事实。”
姜釉白结结实实被他最後一句噎了一下。
她怎麽也没想到,醉後的常屿青是这麽的……
厚脸皮。
她坐回原处,认认真真看向他。
察觉到审视目光的常屿青,索性将上半身往前探了探,双手撑着下巴,将俊朗的五官直往她眼前送。
姜釉白收了收目光,慌乱将话题回转:“那酒吧老板也是受害者,你能不能讲点理。”
常屿青继续陷在他的无厘头逻辑内:“我很讲道理啊,买错那是他缺乏辨别真相的能力。”
“那要是糖不是他买的,而是他的员工被糖果商哄骗的呢?”
“那也是他用人不善,作为一个老板依旧不合格。”
常屿青越说越觉得有理。
姜釉白扶了下额。
她为什麽要跟一个醉鬼,讨论这些啊。
“不是,我跟你在这较什麽劲……”
姜釉白又开了一罐酒,就见常屿青眨巴着眼睛还在看着她。
那眼神有关切,也有卖乖,还有计谋得逞的欣慰。
计谋得逞?
她摸了摸自己脸上,早就被夜风刮得不见踪迹的泪痕,有些无奈笑了两声。
“常屿青,你安慰人的招数真的挺烂的。”
常屿青并不否认。
确实挺烂的,让她还是落了泪。
“技术水平有待提高,往後还请姜同学好好指教。”
往後。
请她指教。
姜釉白怎麽听怎麽觉得怪异。
但她的嘴角还是不觉微微翘起一点弧度。
“你少用漂亮话来哄我。”
“姜釉白。”常屿青坐直身,突然拔高了语调。
姜釉白被他吓了一跳:“怎麽了?”
“我还没开始正式哄你呢。”他说完又在口袋内掏了掏,终于掏出那包完整的手帕纸。
姜釉白有些哭笑不得:“这就是你所谓的哄人方式?”
一包纸巾,是打算让她哭个够吗?
常屿青并没着急回答,他从顶部随意抽出一张纸巾,揉搓了两下後,熟悉的鸢尾香气在他跳跃的指尖上旋转。
不过一会儿,一朵由手帕纸折叠好的玫瑰,就齐整摆放在她面前。
“花一样的人,擦眼泪肯定也是要用花一样的纸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