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陡生:深山别墅
三楼卧室内光线昏暗,秦筝觉得累得很,她闭眼躺在柔软的床榻上休息,胸口被压得难受。
齐慕白像个大狗狗一样把毛茸茸的脑袋压在她胸膛上,嘴里还含着她给他的棒棒糖。和传说中的男人事後一支烟不同,齐慕白是一支棒棒糖。
秦筝低头一看,齐慕白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估计是在发呆。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齐慕白事後很爱用这个姿势趴着,秦筝胸口已经被压麻了,齐慕白还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她两手插进齐慕白的头发里,摩挲这颗毛茸茸的大脑袋。
左腕上的玉镯有些凉,冰到了齐慕白的脖颈,引得他不适地动了一下。回来的路上,齐慕白送给秦筝一个白冰翡翠手镯,正是当初他们参加拍卖会,秦筝让齐慕白看的那一款。
秦筝把左手拿开,用右手轻抚温暖齐慕白脖颈被冰到的地方。
过了半晌,齐慕白道:“我不喜欢那个镯子。”
秦筝问:“太凉了,冰到你了?”
齐慕白微微摇头,轻声说:“让我想起妈妈那个镯子……这个没有那个贵,下次给你买更好的。”
“好,谢谢。”
“我不知道她为什麽喜欢翡翠……一点儿也不好看。”
“嗯。”
“我不喜欢……”齐慕白欲言又止,声音酸涩。
齐慕白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让秦筝摸不着头脑,只好安静地等他说下去。
“小时候……他们离婚……临走前,她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走……我不想离开家,不想离开爸爸,没有答应她。从那以後她就不喜欢我。後来……我买再贵的东西送给她,她还是不喜欢我。过生日那天,我送给她的手镯丶项链,她只看了一眼,我都知道。”
秦筝轻轻拍着齐慕白光洁的後背,认真说:“齐慕白,我要是没记错,他们离异那会儿你才五六岁,你还是小孩子,她不该拿这种话问你,更不该因为你选择爸爸就责怪你。天底下没有这麽当妈的。所以,你不要自责。你买那麽贵的东西给她,是想讨好她吧。我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你,只能劝你看开点……我好像又在说废话。”
齐慕白嘎吱嘎吱三两下咬碎了棒棒糖,把小棒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换了个姿势,枕在秦筝的肩膀上,擡眼看着她认真问:“婉月,你会离开我吗?”
秦筝大脑嗡了一声,突如其来的问询让她不知如何回答。在男人的心理脆弱时刻给予承诺,是拉进关系的最佳时机,可她不想撒谎。不管是秦筝还是徐婉月早晚都会离开他。她以徐婉月的身份回答不会离开是撒谎,徐婉月死了,死亡自然意味着分离。以秦筝的身份更不可能了,她辛辛苦苦讨齐慕白欢心,为的不就是离开这里。
“怎麽不说话?”迟迟得不到回应,齐慕白有些生气。
秦筝闭着眼睛,轻声道:“我在想,你如果两三个月前这麽问我,我一定很开心。”
“现在呢?”
“现在……我不知道。”
齐慕白坐了起来,“什麽叫做不知道。”
秦筝把齐慕白拉回自己身旁躺下,温声道:“意思就是,未来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控制,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麽,所以,我不知道,就像你也不知道一样。”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没关系……以前我能让你开心,以後也能让你开心。”
秦筝认真瞧着齐慕白的脸色,总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赌气,不过倒是很可爱。
她忍不住用力捏着齐慕白的俊脸,道:“谢谢齐同学。”
“哼。”
更可爱了。
秦筝轻轻亲吻齐慕白额前的碎发,细声道:“我知道刚才应该答应你,只是不想撒谎。”
齐慕白突然生了气,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枕头上,背对着秦筝,分明是赌气的架势。
秦筝赶紧趁机活动了下肩膀,她肩膀早麻了。
秦筝还没活动完,齐慕白向後伸手拉住秦筝的胳膊,让她抱着他。
秦筝苦笑不得,只好从背後搂着他,轻拍这个大宝贝睡觉。
过了好一会儿,秦筝轻声提醒道:“齐慕白,你没刷牙。”
齐慕白冷哼一声,估计懒得起身。
这天过後,秦筝的身体有了明显好转。
日子渐渐恢复了平静,齐慕白照常去公司上班,秦筝就在家里瞎溜达。
苏琳果然和李相森谈起了恋爱,秦筝一想起来就头疼。当初,她作为苏琳的闺蜜,在苏琳身边劝了那麽多次分手都劝不回来。这次,秦筝不用劝也知道,苏琳肯定铁了心要和李相森好,随便她怎麽劝都没用。
秦筝不禁哀叹,苏琳和李相森在一起还不如和关云鹏这种浪子在一起,最起码关云鹏比李相森多了点绅士风度,面上不会为难女生。
秦筝妈妈五十岁的生日快到了,她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她已经瞒了妈妈两个月,她必须在妈妈生日前回去。徐婉月爸爸不可避免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这种惨剧她决不允许在她妈妈身上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