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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案 疑27五毒（第2页）

崔辞立即想到了李暧，点了点头：“我有一个绝对值得信任的人，可惜她此刻不在我身边。”

“那麽坚战也是，他此刻虽看似不在我身边，但我知道，他不会走远。”

崔辞望向他，揣摩他这句话的意思。

阿周那别过脸，从袖中摸出云想容的玉簪。

“崔大人，这玉簪是云姑娘的东西，她用它救过坚战的性命。我想求您将玉簪赠与我留作纪念，这对我意义重大。”

崔辞见那云想容的玉簪，物是人非，心中又升起感伤。然而就在这瞬间，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主意。

“殿下，请将这玉簪给我！”

“崔大人，”阿周那皱眉，“您连这小小的请求都不愿意同意麽？”

“不，殿下，我要借这玉簪一用。用完了便赠给你！”

“哦？”阿周那略一迟疑，还是将玉簪放在他手上，“你要这玉簪做什麽用？”

“验尸！”崔辞说罢，端起桌上一盏烛台，“殿下，你随我一起！”

***

晨光微熹，院中寂静如死，只有雪化时微不可闻的簌簌声。

二人快步走在院中，往膳堂而去。

阿周那问道：“大人，要拿云姑娘的玉簪验尸？”

“嗯。殿下恐怕还不知道，云姑娘这玉簪长七寸二分，簪头雕作忍冬纹，其实是她往日验尸的工具，等一下见了你便明白了。”

穿过後院，二人一路来到膳堂。

孙问川依旧平放在桌上，因天气寒冷，尸体乌黑僵硬，甚为可怖。

阿周那道：“要如何验？”

崔辞动手掀开孙问川的袈裟，露出尸体腰部，那左腰上的三寸刀痕露了出来，“就验他这处古怪的伤口。”那伤口处四周皮肉翻卷，与方才见时一样。

崔辞学着云想容往日验尸时的样子，用两根手指压住创口上缘，将玉簪沿肌理缓缓送入。

阿周那不知他究竟要验什麽，只凝神屏气地瞧着。

那玉簪通体沾了血，待探入约三寸深的位置，崔辞突然感到簪尖触底空荡，本该是肾脏的位置，竟然毫无阻隔之感。他眉头骤紧，手腕轻转，玉簪在腔内划了个半弧，再抽出时，簪尖带出几丝淡黄色筋膜。崔辞将玉簪凑近鼻端轻嗅，有淡淡止血药的味道。

“果然如此。”

“崔大人，您到底要验什麽？”

“他并非被无缘无故刺上一刀，而是被割去器官。”崔辞低头看着孙问川的尸体，“他的肾器被人取走了。”

阿周那闻言，吃了一惊，道：“肾？”

“嗯。”

“但。。。割去他的肾脏是为了什麽？”

崔辞也是一脸困惑：“我也不明白，人的肾脏能有什麽用处？难道是作为药引？”

“什麽？！怎麽在大宋国，人的肾脏也能入药？”阿周那惊得瞪大眼睛。“那怎麽可能，将人的肾脏入药有违天道人伦，并且毫无用处。我所说的乃是某些民间邪门方术。”

阿周那道：“或是仇家泄愤？这个叫孙问川的，不是作恶多端麽，也许有人嫌他死的太痛快了，割去他的肾脏方才解恨。”

崔辞连忙摆摆手：“殿下庙中谁与他有仇的只有我了。断然没可能。”

二人又默然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这是天色已经渐渐亮起来，崔辞走到膳堂的窗户边上，从窗户口举目眺望过去，见江面冰冻已经松开。

“瞧这样子，到今天下午，江面怕就要解冻了。”

阿周那走到窗户口：“那麽皇後娘娘与你衙门的人，便会一同过江来了？”

崔辞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最担心的是，因我无能，耽误了太久时日，太子与那个叫小纪子的孩子，此刻已经遭遇不测。”他叹了口气，“那麽今日这江面的日出，恐怕是我崔辞最後见到的日出了。”

“崔大人，”阿周那慎重的说道，“你说，孙问川的肾脏被割去，会不会与这淫巫之术有关？”

崔辞眼睛一亮，突然觉得豁然开朗，他快步走到阿周那面前，急切地说道：“殿下何出此言？”

阿周那道：“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因你刚才说到用五脏做药引子之事。我想到你们大宋有一本医书，叫做《黄帝内经》的，大人您知道这本书吧？”

“呃，这个，”崔辞并不知道，只好道：“你继续说。”

“那书中有些阴阳五行，脏腑经络的学说，提出“五志伤五脏”，我之所以记得，乃是因为这“五志伤五脏”正好与佛教中的“五毒”相对应。”

“哦？哪五志？哪五脏？又是哪五毒？”

“五志伤五脏，乃是怒伤肝丶喜伤心丶思伤脾丶忧伤肺丶恐伤肾，五毒则是“贪嗔痴慢疑”，贪欲耗精，怒则气逆，心神蒙蔽，傲气壅肺，多虑伤脾。所以这五毒便分别对应了肾丶肝丶心丶肺丶脾，大人，凶手割去孙问川的肾，是否与此有关联？”

崔辞愣住，蹙眉成了个川字，紧绷的嘴里吐出一句话：“可见，多读书还是好的！”继而，他立即问道，“那麽，肾脏对应的是五毒中的哪一毒？”

“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