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嗔(14)Po文《月下箫声》
谭小姐咄咄逼人,态度丝毫不像她长相那般温婉。“本官自会去寻问证人,”崔辞见她泼辣,心道这便好办了,他从腰间摸出秀春囊递给她,“这是从邹子玉的尸体上搜到的,是不是你的东西?”谭小姐接过,看了一眼,冷笑道:“我没这样的东西。想是他别的相好的吧!”“别的相好的?这麽说,你从前也跟他好过?”“跟他好过,秦相公托人给我的诗,原来都是他写的,我便与他好过一阵。”“後来怎麽又与他闹掰了,跟秦大斋好上了?”谭小姐突然盯着崔辞,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他,缓缓说道:“邹子玉有娘子,大人难道不知道?”崔辞一时语塞,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小看了面前这位谭小姐。“他既然有娘子,为何还要追求我?我既然知道他有娘子,为何还要接受他的追求?大人这话问的我实在不懂!”“呃,是本官失言了。本官的意思是,你与秦相公好了之後,邹子玉有没有心有不甘,死缠烂打?对你,或对秦相公産生怨气?”“哦,我明白了。大人觉得邹子玉的死,怕是情杀。”谭小姐又冷冷一笑,“这倒是有极大的可能,毕竟邹子玉是江浦县出了名的风流才子,只不过决计不会是我与秦相公。因我一早便识破了他的真面目,与他生分了。他便是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更难以攀扯到我身上。”“此话怎讲?”“我与他好的那段期间,他时不时便将他以往的诗歌拿出来给我看。开始时,我们郎情妾意你侬我侬,我瞧着那些伤春悲秋的诗,也能附和两句。後来渐渐的,我发现那些诗都是他写与过往女子的,其中还能窥探他二人往日相处的点点滴滴。我不明白他总拿这些诗给我看做什麽?我心中老大不耐烦,他却更加乐此不疲,拿出一本又一本册子。大人,他竟然将他的情史装订成册子,送与我看,逼得我对他过往的女子提问题,他再半遮半掩的说与我听。後来我明白了,他给我看他的这些,一是作为炫耀,曾有那麽多佳人倾倒在他的才华之下;二是想引得我吃醋,对他愈发上心。”谭小姐冷笑,“我与乳母独居在此,只想寻个依靠,免我与乳母颠…
谭小姐咄咄逼人,态度丝毫不像她长相那般温婉。
“本官自会去寻问证人,”崔辞见她泼辣,心道这便好办了,他从腰间摸出秀春囊递给她,“这是从邹子玉的尸体上搜到的,是不是你的东西?”
谭小姐接过,看了一眼,冷笑道:“我没这样的东西。想是他别的相好的吧!”
“别的相好的?这麽说,你从前也跟他好过?”
“跟他好过,秦相公托人给我的诗,原来都是他写的,我便与他好过一阵。”
“後来怎麽又与他闹掰了,跟秦大斋好上了?”
谭小姐突然盯着崔辞,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他,缓缓说道:“邹子玉有娘子,大人难道不知道?”
崔辞一时语塞,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小看了面前这位谭小姐。
“他既然有娘子,为何还要追求我?我既然知道他有娘子,为何还要接受他的追求?大人这话问的我实在不懂!”
“呃,是本官失言了。本官的意思是,你与秦相公好了之後,邹子玉有没有心有不甘,死缠烂打?对你,或对秦相公産生怨气?”
“哦,我明白了。大人觉得邹子玉的死,怕是情杀。”谭小姐又冷冷一笑,“这倒是有极大的可能,毕竟邹子玉是江浦县出了名的风流才子,只不过决计不会是我与秦相公。因我一早便识破了他的真面目,与他生分了。他便是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更难以攀扯到我身上。”
“此话怎讲?”
“我与他好的那段期间,他时不时便将他以往的诗歌拿出来给我看。开始时,我们郎情妾意你侬我侬,我瞧着那些伤春悲秋的诗,也能附和两句。後来渐渐的,我发现那些诗都是他写与过往女子的,其中还能窥探他二人往日相处的点点滴滴。我不明白他总拿这些诗给我看做什麽?我心中老大不耐烦,他却更加乐此不疲,拿出一本又一本册子。大人,他竟然将他的情史装订成册子,送与我看,逼得我对他过往的女子提问题,他再半遮半掩的说与我听。後来我明白了,他给我看他的这些,一是作为炫耀,曾有那麽多佳人倾倒在他的才华之下;二是想引得我吃醋,对他愈发上心。”谭小姐冷笑,“我与乳母独居在此,只想寻个依靠,免我与乳母颠沛流离,无枝可依。哪里有功夫陪他悲春伤秋,对他的过往更没有半点兴趣。不久,我又得知他过去还有不光彩的事情,现在又有家室。便果断与他断了往来。”
崔辞心里好笑,这邹子玉惯常对女子玩弄的一套花招,若是遇上不谙世事的真千金,倒是有用。可惜,他遇上的是不图爱只谋生的谭小姐,便丝毫不起效果了。
谭小姐继续说道:“秦相公只道我是爱才之人,其实那不过是僞装罢了。我得知秦相公竟然花了三十两银子买那区区几首破诗,只为博得我的欢心,心中的天平便倾向了秦相公。温嬷嬷打听到秦相公家里虽非官宦人家,但富甲一方,他又难得尚未娶亲,愿意娶我为正妻。我便果断与他好了。大人,我与秦相公已经修得正果,何必要去杀一个无意义之人,自毁前程。”
崔辞道:“那麽在你之後,邹子玉有没有别的女人?”
“那我便不知道了,”谭小姐表情冷漠,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秦相公与他同在诗社,大人要麽去问问秦相公。”
崔辞道:“方才你说邹子玉给你的诗歌册子里,有他过往的情史,其中有哪些令你印象深刻的?”
“印象深刻的?”
“嗯,或是曾经闹出过人命官司的。”
谭小姐低头抿嘴想了半天,道:“实在是没有什麽记得了。他那些东西我本就没耐心看,都是一目十行的敷衍。”
崔辞见再问不出什麽,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便准备起身告辞了。这当口,李暧突然听闻窗外有动静,呵斥了一声:“谁在外头?竟敢偷听大人问话,还不出来?!”
门帘被人卷起,走进来一个丰腴白皙的老婆子。谭小姐见了那老婆子,忙唤道:“温嬷嬷,怎麽是你?”
那老婆子对着崔辞做了个万福,道:“老妇人温氏见过知府大人。求大人恕老妇的罪过,刚才老妇在窗户口听见大人问小姐的话,大人问邹子玉过往的情史里有没有闹出过人命官司的,老身倒是知道有一件,在当时闹得也是轰轰烈烈。”
“哦?”崔辞诧异,“你怎会知道?”
温嬷嬷微微一笑,露出几分羞涩,道:“老妇人从前常去瓦舍看戏。邹子玉年轻时,便在那瓦舍里写本子。当时,他曾写过一个极劲爆的本子叫做《月下箫声》,说的是一个书生与一家高门小妾偷情之事,那本子引出过一段公案。”
“月下箫声?”
“嗯,那戏本将男女调情描写的丝丝入扣,每句话都暗藏淫浪之意。初演的时候就引起巨大轰动,後来场场爆满。後来,还有好事之徒将这本子写成了小说,满纸都是男女床上之事,尤其淋漓尽致的描写了那女子床上的情态。小说写成之後,无论贵贱之人,举凡识字的都纷纷私下里抢阅。後来听说那戏本是邹子玉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写的,与高门小妾偷情的那书生就是他本人。那高门小妾知道此事之後,自觉无颜面对自己相公,也无法茍活于世,一说她悬梁自尽了,又有说她出家当尼姑去了。大人,不知这算不算人命官司?”
崔辞问道:“那悬梁自尽的高门小妾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