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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桧(第1页)

苍桧

两盏茶饮尽,仍不见红泪与阿华回来。我轻叹一声,起身作别。行至朱漆扉门前,眼角瞥见杏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指间掐动四方诀,八枚墨玉自乾坤袋中鱼贯而出,如游龙般循着方位在院中依次落定,玉光流转,倏忽隐入虚空。

大乱将至,稳妥点总是没错的。

回妍春苑的路上,来往之人皆行色匆匆。路过一无人处,忽见一缕金芒在阳光下翩跹起舞,绕着我的衣袖缠绵不去。伸出食指,那金光缓缓停驻指尖。光芒散尽时,竟现出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符傀,翅翼上朱砂符文清晰可见。展开符纸,八字朱文赫然在目:“今夜亥时见。”

呵,来了!

层云蔽月,万籁俱寂。

蝴蝶符傀扇动着金色的翅膀,洒下点点灵光,一路引我向前。行至某处,足尖刚触地面,我便感觉不对劲——一轮硕大的圆月突现于夜空,高大笔直的凌霄木出现得甚是突兀,枯枝如骨爪纵横交错,隐约有个人影半倚其上。

“涌泉门?”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

看了看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略过他的问题,轻轻点了点肩头停落的蝴蝶符傀:“你的?”

男子自树上跃下,悬空而立,冷冷望着我,没有否认。一袭青袍无风自动,若非那张脸过于呆板,倒有些风流。

我笑笑,指尖将“蝴蝶”托于胸前,擡了擡眉,符傀瞬间化尘。

男子眉头一皱,额间朱色印记骤然亮起,几只老鼠样式的符傀瞬间爬上肩头。没等我有所反应,他双手交握,灵力幻成一红色法阵,阵中跃出“鹰”“狼”“蛇”等符傀,连着“老鼠”们也得到了指令,从他身上纷纷跳下,向四周分散开来。

我瞬间隐去身形,藏了气息,但这些符傀对灵力的感知甚是惊人,毫不迟疑地向我所在的方向奔来。天祈观的符傀术果然不容小觑。我没有出手,一退再退,暗自观摩这天祈观秘术。

眼看它们搜寻的圈子越来越小,我搁指胸前,打算飞出几道灵息声东击西。

可就在我分神的刹那,那男子动了!

他手型飞快变化,“鹰”突然双翅怒展,化出无数金色羽箭如暴雨倾泻,我足尖点地急退,青石板上划出数道火星;忽又一“狼”从侧面扑来,獠牙森然,我矮身紧贴地面翻滚,堪堪躲过。未及喘息,又见“蛇”血口大张,毒牙泛着幽光!

杀意之盛!

月刃破空,双刃斩出後,符傀攻势暂缓。我心下不由得一沉:“这般杀招,岂是试探?难道今晚本就是个陷阱?”

若真是如此,得认真拼命了!

我不再退让,双手成印,红光闪现,周围的树枝忽然似活物般扭曲疯长,瞬间织成天罗地网——“蛇”与“狼”眨眼间被尖利的树枝刺穿了身体,悬挂于半空,痛苦地挣扎着。“鹰”见势不好,扑打着翅膀奋力向上飞去。

哼,想逃!

我腰身一拧,飞至半空,一把钳住“鹰”的脖子,月刃在身後飞旋至前,准备碎了它。

“住手!”男子呆板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

哟,急了?

我看了看对面男子,又看了看手中的这只“鹰”,想了想便将它随手抛了去。男子纵身去接时,“鹰”周身燃起了熊熊大火,化作漫天火蝶纷扬而下,转眼便化为灰烬。看着他僵硬的脸,我弯了弯嘴角:“出手辨因果,先动手的可是你。”

男子的脸此时变得阴骛,狠狠盯着我,似乎下一瞬又要动手,我表面看着轻松,实则绷紧神经,全神贯注地防备着。

突然,他眉眼一转,大笑道:“让姑娘笑话了!早闻涌泉门大名,今日得此机会特来讨教,是在下输了,心服口服。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原谅则个。”说完,深深一作揖,“在下苍桧,见过枝柳姑娘。”

此时的他跟方才那呆板男子判若两人。

“你是天祈观的?”

苍桧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神色如常:“让姑娘见笑了。”

我暗自攥紧月刃。此人表面恭谦,骨子里却透着股阴冷,与那齐连如出一辙的虚僞做派。果然,空气霎时微动,後颈汗毛倒竖,我侧身急闪却还是着了道——一只“蜘蛛”从背後袭来,蛛腿如利刃般深深刺入左臂!月刃掷出,我我借势下坠,只听“咔嚓”数响,蛛腿被尽数斩断,笨重的蛛身轰然倒地。我忍不住咬紧了後槽牙——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身形在半空陡然折转,趁苍桧抵挡回旋的月刃时,我瞬间闪至他身後,摸出一把月刃死死抵住他的喉咙,话里透着十足杀意:“再不出来,就等着替他收尸吧!”苍桧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就在这时,漫天花雨凭空落下,在半空中竟化作湍急“河流”朝我涌来,我不得已撤刃回防,月刃在身前划出凛冽弧光。借着反冲之力,我连续三个後空翻跃上最高处的横枝,双手持刃,背後悬浮的双刃嗡鸣分裂,四道飞旋的银光将我的身影笼罩在冷冽的刀光结界中。

“你们以为杀了我便能得到那东西麽?!”我怒喝道。灵台之中,血蔓藤的妖丹在灵台之上剧烈震颤,猩红的光芒迸射而出,此时放出的五成妖力,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极限,此时的皮肤表面隐隐浮现出蛛网般的血色纹路。

“枝柳姑娘息怒。”那声音似远忽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既谈合作,总要容我们试探一二吧?花惜夫人这一关是过了,不过——”

“公子明鉴,我那弟子久居幽月宫,鲜少入凡尘,经验到底少了些。”花惜夫人唯唯诺诺的样子还真是难得一见。

是齐连。

我紧绷的神经稍松,手中月刃却未收回:“好一个试探!若我反应慢上半分,此刻怕是已身首异处了吧!”说完,刃尖划出一道冷芒,指向花惜,“堂堂幽月宫,什麽时候喜欢热脸贴冷屁股了!”

说话间,三人御风而至,停在数步之外。眼前的齐连与幻境中判若两人——金箔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只馀一双清冷的眸子,蓝色长袍勾勒出挺拔身形,连声音都透着疏离,与幻境中温润如玉的模样截然不同,倒与柳落白有七分相似。他身侧立着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神秘人,兜帽低垂,只隐约可见轮廓分明的下颌线。花惜夫人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让我不觉有些好笑。

“姑娘有伤在身,不宜动怒。”齐连淡淡扫了眼苍桧。

苍桧脸色更白了,慌忙从怀中掏出个黑釉瓷瓶抛来:“运功逼出毒後,抹上即可。”

我攥着瓷瓶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对面几人。

“符傀上的火毒没那麽好受,姑娘不必强忍。”齐连提醒道。

我气极反笑:“难道继续给你们机会取我性命?”

齐连向前迈出几步,转身站定:“那便由在下替姑娘护法。”说完,冲苍桧道,“此处无你的事了,退下吧。”

苍桧得令後便要离开,被我出声唤住:“这是你的吧,天祈观倒是挺会物尽其用啊!”说着,抛出之前抓到的“麻雀”——虽然身首分离了,好歹是物归原主啊。

看着苍桧那又恨又怕的表情,我觉得很是解气。此时,左臂的伤口如火灼一般,疼痛难忍,饶是我封了附近的几处气xue都无济于事,看来尽快将毒逼出才行。看着齐连的背影,我略一思索,收起妖力,凌空而坐,刃尖挑开伤口周围衣物,合掌于胸前,将灵力汇聚指尖将毒逼出。擡手上药时却遇到了点儿小麻烦——药粉大半飘散在了夜风里。

花惜夫人找到机会,笑着走近两步:“不如让我帮枝柳姑娘……”

“还请夫人停步!”我冷冷看着她僵在半空涂着丹蔻的手指,“您的‘好意’,在下可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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