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落英派人通知却没提牡丹受损,想必姚黄安然无恙。只是落英是个实心眼,让她护花必然便将花看得比自己重,不知有没有与想要祸害花的人起冲突,又有没有受伤。
见姜梨和锦儿一脸凝重的上了马车,顺伯即使不知道生什么事,也收敛了笑容。
“直接去钱家暖房。”姜梨吩咐道。
顺伯挑了最近的路,将马车赶得飞快。
到钱家花圃暖房时,门前已经站了许多人,多半都是管护园子的花匠。见姜梨前来,众人自觉让出一条路,让她走了进去。
钱正鸿和钱娘子一脸怒火,看到她过来,钱娘子一把拉住她,“皎皎,幸好你提前安排了落英守在花房里,要不然,这姚黄便要被人毁了。”
说这话时,她脸上带着一丝不忿,“也不知我们招谁惹谁了,竟然让人想出如此恶毒的法子,若是这一桶沸水浇下去,今年的万花会,钱家便什么也不要想了。”
姜梨听着她说话,眼睛却只看向站在一边的落英,直到看见她齐齐整整的站在那里,才松了口气。
钱正鸿看上去比钱娘子冷静得多,他此时沉着脸,眼里带着警告:“今日在场的所有人,不准向外吐露一个字,若是敢下去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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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花匠俱是诺诺应声,赶紧散了开去做自己手头的活计。
屋内几人视线一起投向暖房正中被反剪双手跪着的朱七和洪武身上。
“说,是谁让你们干的?”钱正鸿负着双手,不怒而威。
朱七赶紧道:“老爷,是洪武让我做的,说是若是我帮他成事,便给我五十两银子。”
“闭嘴!”洪武愤怒的啐了朱七一口,眼中血丝狰狞,“要杀要剐随你们,多说这些做什么?”
钱正鸿怒极,抬脚就向洪武踹去。
洪武被踹倒在地,嘴角溢出血丝。他并不求饶,只是睁着一双满怀恨意的眼睛望着众人,“我今日失算,乃命运不济,若是还有机会,我定然让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那人应承了你什么?”姜梨突然道:“是银钱,还是帮你还赌坊的债?”
洪武愣了愣,抬头望向姜梨,眼中恨意越浓烈。
姜梨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周二郎,别以为你化名洪武,我便不认识你。”
少女声音平静无波,听在人心里却多了一层凉意,“你也不想想,若是你好好做个匠人,田菱和星娘虽然离开了你,但至少不会以你为耻。”
“如今你不人不鬼的活着,提起你只能让她们蒙羞。你今日就算是死了,难道那幕后之人会念你一声好?不会,他们只会认为这世上又少了一个蠢货。”
“可是对于你那一身病的老娘,离了你,恐怕真是活不了了。”
周二郎眼中终于现出一丝裂隙。
“你如今若是还想替你母亲养老送终,便说出那幕后之人,若是不愿意,你便守着你的秘密,去黄泉路上后悔吧!”
周二郎眼里带着一丝狐疑,“若是我说了,你们真愿意放了我?”
姜梨勾了勾唇,朝着钱正鸿道:“钱世伯,我能问的也就这么多了,这人是你的花匠,要怎样处理,你处理就是。”
“我说,”周二郎咬牙道:“前两日有个十七八岁像是哪个公子身边小厮模样的人找到我,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说只要毁了牡丹花王,便再给我五百两。”
钱正鸿使了个眼色,陈老头已经出去叫了两名家丁进来。
钱正鸿目光沉沉,缓缓道:“你们说的句话,原封不动对着官老爷说一遍,等他们查清此事,我答应放了你们,自然会做到。”
朱七和周二郎无法,只能任由钱家家丁送去官府。
钱正鸿这才叹了口气,朝着姜梨道:“这次幸好有你提前安排,若不然真要着了人的道,短时间内再找出这样一株姚黄,就算花大价钱也是不可能了。”
姜梨望着那株姚黄,笑着道:“钱世伯时运高,这株花哪里是说毁就能毁的。”
众人便笑了起来。
钱娘子望着那满满一木桶水,仍旧有些后怕,“这些杀千刀的坏胚,连一株花都不放过,真是毫无天理。”
“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钱正鸿道:“出了这样的事,如今更要精细着些。如今这暖房只有落英和陈老头守着还是不够,我再去挑几个靠得住的人过来,大家轮流守着,确保万无一失。”
钱正鸿走后,姜梨也没有闲着,她将所有牡丹看了一遍,又挑了一棵开了二十八朵的魏紫出来,让人好生看管着。
等做完这一切回到薛家,竟然意外的看见夷姑就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