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们凭什么欺他如此,就因为有权又有钱吗?
若是其他题目便也罢了,可为何他刚向王复提出了榷场互市+水利屯田,姜瑾辰便将他的见解作为己用。
剽窃,这明摆着就是剽窃。
林祎猛地推开姜瑾轩的手,一句话不说,转身大步便走。
姜瑾轩一脸莫名其妙,等林祎走远,又自嘲的笑笑,“让我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林祎一路脚步匆匆,儿时的记忆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扎在他的心口上,将他眼泪都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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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家境寒微,读书改命已经成了他心里执念。别人读书用七分力气,他却是用足了十分力气。
自他读书起,没有一个冬日能够早睡,数九隆冬,亦是鸡叫三遍必起床;夏日闷热,却没有一日放下书,畅快的游玩过。
记得八岁那年夏日,天气闷热的实在受不住,他下学后和几个同窗一起去粘知鸟,被母亲知道后,硬是打断了三根手指粗细的柳条。
边打,母亲边哭,“你父亲死的早,我若不是为了你,何必受这样的苦,早便跟着你父亲去了。你如今别样没有学会,就学着贪玩淘气。若你真是不求上进,我何必活在这世上惹人笑话。”
柳条打在身上,是身体疼;而她的话,却让他心疼。
那时他才知道,人在难过的时候,心是真的会疼。
而他现在,便觉得心里一阵阵疼的难受。
有些难过和失落,不是因为没有中榜,而是当你站在阴影里,看着曾经与你并肩的人,却走进原本属于你的阳光里,而那阳光,却不会分给你半寸。
林祎站着沉思片刻,朝着旁边的胡同走去。
李诚德府上,李享正一脸得意的跟几个小厮炫耀,“小爷就说,青山书院必进,怎么样,小爷是不是说到做到?”
几个小厮谄媚道:“公子文武双全,当真是了不得。”
“哼,只是没想到姜家那小子也进了书院,”李享一脸不屑,“这几日姑且饶过他,等过几日,小爷再给他点颜色看看。”
几个小厮诺诺笑着应声,“晏将军真是眼拙,居然肯举荐一个商户子,就不怕有失身份。”
“晏行有什么了不得,没有晏家军,谁还会买他的账。”李享傲然道:“如今可是我父亲和三个哥哥在镇守眉州,再过几年,谁还会记得吃了败仗的晏家军。”
李享口气不可谓不狂,但那些小厮听着,却只觉得李家更是了不得。
连名震天下的晏家军都守不下来的眉州,如今可是李将军在守着,有这样的底气,那姜家小儿又算得上什么?
李享正说得高兴,便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厮飞快跑了进来,“公子,林祎林公子求见。”
李享笑着道:“林兄一定是知道我进了青山书院,贺喜来了,快快有请。”
刚才跑着进来的小厮又跑了出去,很快,便带着林祎走了进来。
林祎已经恢复了芝兰玉树的公子模样,如今见到李享,只是笑着上前道:“贤弟果然才华出众,为兄这里给你贺喜了。”
李享大步走了过来,笑着道:“若不是林兄教导有方,我如何能进得了书院,这里面有你一半的功劳。只可惜林兄满腹才华,却少了一个参加考试的机会,实在可惜。”
林祎淡笑着摇了摇头,“命运不济,只能如此,贤弟不必替为兄惋惜。”
年初李诚德去眉州前,想着李享无人管教,又即将参加青山书院春试,便四处为他寻找合适的西席。
前前后后找了好几人,李享不是嫌年纪大了,便是嫌性格古板,一直也没有同意。
直到有人向他介绍了林祎,接触了几次,他便十分满意,还与林祎称兄道弟起来。
李诚德见林祎学识确实不错,难得的是自己儿子满意,便请了林祎指点李享策论。没想到李享虽然纨绔,头脑却也足够灵活,短时间内便能有这样的见识,已经过了林祎的预期。
“林兄今日既然来了,便留下来吃顿饭再走。“李享热情相邀,“不管怎样,我也要敬林兄一杯,以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