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对面竹榻已经布置齐整,书案边坐着一名青衣公子,他面前的书案上,除了油灯,还放着一大瓶粉桃,幽香便是从他那里传来。
姜瑾辰笑着跟他打招呼,“日后同居一室,还请公子多关照。”
“关照谈不上,但有几样规矩必须遵守。”少年转过身来,一双波光潋滟的凤眼往上挑了挑,“每日必须沐浴;床铺收拾整齐,另外,他看了地上一眼,以两张桌案为界,未经我的允许,不得过来。”
姜瑾辰往地面一看,不知何时,地面上已经划了一条细线,此时自己一只脚正踩在线中间。
他讪讪缩回脚,伸手朝着对面指了指,“公子说的其他都好遵守,只是这中线划得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青山书院的斋学是平阳最好的斋学,每间里面都配有单独的净室,只是要用这净室却要经过青衣少年那一边。
“除了用净房,其余时间不要过来。”青衣少年更正道。
姜瑾辰点了点头,“这样比较好。”
既然规矩已经说定,他便与双瑞一起收拾自己的东西。那青衣少年也不看书了,只是转过身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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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姓什么,又是谁家的公子?”青衣少年问道。
“我姓姜,公子叫我瑾辰就好。”姜瑾辰笑着道:“家母与家父和离,如今我与家母住在清风桥外的薛家老宅。”
日后要这样朝夕相处,姜瑾辰也没有打算瞒着。
青衣少年似乎没想到他这样爽快,默了默,道:“我姓秦,你叫我秦不依便可。”
原来是不依公子,难怪模样这般昳丽,又有这样多的讲究。
姜瑾辰朝他笑笑,继续埋头整理物品。
送双瑞出去时,双瑞讷讷道:“公子,那个不依公子一看便不是好相与的,要不然我去找姑娘说说,让晏将军帮你换一个同窗好一些的斋学。”
“人好不好相与不能只看外表。”姜瑾辰摇头道:“那不依公子什么都摆在明面来说,倒是比那些藏在心里祸害人的要好,你放心回去吧,我知道怎么做。”
等双瑞回来,姜梨细细问了姜瑾辰在青山书院的情况,听到同住便是秦不依,又听双瑞说起他立的那些规矩,便笑着道:“不依公子确实挑剔了一些,但既然瑾辰说无碍,便先住着,等日后若是实在处不来,再想办法。”
一转眼便过了三日,青山书院的学生们已经大多混了个脸熟。
这其中,又属秦不依和姜瑾辰最不合群。每日一下学,便直接去了斋学,或是独自一人找个僻静的角落读书散步。
秦不依倒也罢了,他是长公主独子,是皇太后最疼爱的外孙,无人敢惹。
但姜瑾辰一个商户子,做出一副这样孤高的模样,实在让人看不惯。
李享更是早就想要有心想要替林祎出气,这日又见秦不依和姜瑾辰一前一后出了讲坛,李享当即撇撇嘴不屑道:“装什么清高,若不是用了别人的观点,他也进不了书院。”
众人一听这话中有话,便纷纷围了上来,催促李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李享有些得意的大声道:“姜瑾辰原本只是商户子,却盗用了别人的观点才得以进了书院。你看他这几日为何多的话都不敢说,那自然是心虚怕说错了话露出破绽来。”
众人哦的一声,做恍然大悟状。
“怪不得昨日我约他一起饭后散步,他推说自己策论没有写完,急着回去了。”说话的少年高鼻大嘴,一看就是喜欢惹事的主。
另一名少年撸起袖子,呸了一声,“这样的人也配进书院,真是坏了书院的名声,爷必须亲手教训他一顿,再将他送到山长面前,看他有何话说。”
十多岁的少年正是喜欢惹事的时候,众人越说越激动,恨不得这就把姜瑾辰揪出来,撕碎他的伪装,让他名声扫地滚出书院。
“李享,无凭无据的话不要乱说。”说话的是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一名瘦高少年,此时他站起身走过来,“姜瑾辰可是晏将军举荐的,难道晏将军不知道他的品行?”
一提到晏行,有几名少年收敛了些,低头退远了些。
李享一看他们的样子,便扯开声音冲瘦高个子少年道:“赵曦,你怕晏行,我可不怕。就算晏行来了,也不能改变姜瑾辰盗用别人观点的事实。”
李享这话一出,有几个看热闹不嫌台高的世家公子跟着起哄,“是啊是啊,青山书院是什么地方,也容得如此斯文败类入内。”
李享一听越来了劲,他振臂一呼,大声道:“我们现在便去把姜瑾辰带到山长面前,让他必须严从严处理。”
七八个少年呼啦啦往外面跑去,剩下另外七八个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只有赵曦抬脚便去找陆清源。这样的阵仗,若是真闹出事来,恐怕在场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