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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IF线番外人鬼情未了3（第1页）

于是，一个修为极高，即将成仙的修士将眼前这些人间寻常的糕点都尝了一遍。他并没有敷衍，但也没有表现出好恶，简单又细致地描述着每一种的味道。

如果不是归雪间的要求，他大概一生都不会吃这些。

归雪间将味道和糕点的样式一一对应，好奇地问：“你最喜欢哪个？”

于怀鹤没有回答，反问：“你呢？”

好像归雪间也吃了。

归雪间想了想：“第一个。”

但又吃不到，只好忘掉。

之后一段时间，于怀鹤又以极快的速度杀了三个魔尊。

归雪间都不在，被安全地放在远离杀戮的地方。

他待过花丛，也曾要求于怀鹤将自己放入流淌的溪水中，因为午后的粼粼波光很美，却没得到允许——可能是担心玉佩顺流而下被冲走。

不过每次归雪间都没等太久。

于怀鹤的动作太快了。

又一次，于怀鹤杀死第七魔尊，他用了清洁的法术，浑身上下的气息干净冷冽，走到归雪间身边，将玉佩从树枝上摘下来。

这是一棵早春的垂丝海棠，粉花绿叶，安静地垂在枝头。淡粉的花簇穿透归雪间影影绰绰的身形，盛开在他的长发上、眉眼间、手腕和小腿上，强烈的非人感和脆弱的美于此时此刻显露无疑。

于怀鹤看了一小会儿，开口问：“归雪间，你想去哪？”

归雪间从海棠枝头回到于怀鹤的身边，眨了下眼：“不用继续追杀魔族了吗？”

于怀鹤的腰间挂着佩剑。未出鞘时看起来很普通，没有任何装饰，与他的修为很不相称，很难想象这是那把杀死第一魔尊的剑。

他随意道：“魔族之事，九洲共襄。若是有无法处理的魔族，自会有人寻来。”

归雪间好像能够明白眼前这个人。

于怀鹤并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他做自己该做的事。譬如身为修仙之人，当人间陷入危难，他不会衡量自身安危，独自前往，孤身杀死第一魔尊。同样，他也不在意得失，第一魔尊死后，对名利一无所求。一路上，归雪间看到很多修仙门派传来的回信，都要为于怀鹤庆功，但都被拒绝。不是假意谦逊，于怀鹤是真的没有那个打算。

思考时，归雪间的神情有些茫然，好像没能反应过来。

于怀鹤又靠近了一些，他的身形高大，几乎要将归雪间半透明的虚幻身影完全笼罩其中，语调波澜不惊：“我是你的未婚夫。在这世上，我只需对你负责。”

至于别人，并非于怀鹤的责任。

下山的时候，归雪间没想太多，他不知道能以这样的方式存在多久，多久都可以，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于是选择跟在陌生的，从未见面的未婚夫下山。

但是现在，他好像对于怀鹤交托了信任，习惯在这个人的身边。

有点奇怪，归雪间想，明明他早就死了，却有了心跳的幻觉，他说：“你陪我去看没去过的地方就可以。”

*

下山已一月有余，期间于怀鹤数次为玉佩滴血，差不多能推测出归雪间突然出现在第一魔尊死后的缘由。

因为那对定下婚契时以神识标记的玉佩，用处听起来很平平无奇，但细想起来，其中有颇多不同寻常之处。

玉佩上没有任何法术，也无需灵力驱使，却能使处于天涯海角，相隔万里的两人感应彼此。由此可知，玉佩上留有双方一缕神识，便可在万千众生中分辨出独一无二的神魂，从而预警指路。

人死如灯灭。即使是即将成仙的修士，死后魂魄也会消散在天地间。归雪间不同，他的身体还活着，只是魂魄无处可去，玉佩的材质特殊，成为魂魄的栖息地，他一直寄魂于此，意识沉沉浮浮，像是将灭而未曾熄灭的烛火。

直到于怀鹤杀死第一魔尊，鲜血无意间滴落在玉佩上，触发了玉佩的能力。他的修为太高，接近渡劫，鲜血中又蕴含大量灵力，使魂魄充盈。无数机缘巧合下，死去的归雪间重现于世，来到于怀鹤面前。

归雪间听完于怀鹤的推测，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又想到可能发生的可怕未来。

如果……如果没有遇到于怀鹤，他的魂魄只能被困在玉佩中，保有很少的意识，就像过去几十年那样，偶尔听到周围的声音，永远不能真正的死去。

他的嗓音抖了抖，像是害怕了：“那我的运气真的很好。”

归雪间是真的这么觉得，朝于怀鹤看去。

于怀鹤端坐于剑上，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微微凸起，形状好看，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玉佩——属于归雪间的那块。

闻言偏头看了归雪间一眼，像是并不赞同这句话，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

照理来说，在天际的云雾间飞了一个多月，这样的风景看腻了，要去有人的仙城，见识书中描绘的仙家世界，归雪间是很开心，但又有新的烦恼。

平时待在天地之间，置身于花草树木中倒没什么。但在有人的地方，他们可能会无知无觉地穿过自己透明的身体。

归雪间讨厌这样，毕竟他现在是死了，但曾经是一个活着的人。却不能要求太多，那些人看不到自己，又不是故意的。

他也没有对于怀鹤提过，因为不能让于怀鹤完成一个无法实现的愿望。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归雪间觉得自己可以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