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这种大费周章,还要瞒着她的画风,并不乌斯年,身体并不好的霸道总裁其实更常做的事情是简单粗暴说明要做什麽怎麽做,然後问她能不能答应。
毕竟乌斯年日常都一副多说了两句话人就要不行了的样子。
偏偏这个剧情还涉及到了蓝色眼睛和邀请函,陆冰夏相信,绝对是主线剧情里的重要部分。
“觉得你会喜欢,”乌斯年说。
他今天心情应该还是很好,平日里笑都费力气的人,这时候声音都是扬的,陆冰夏继续沉默。
这就是不相信的意思。
“夏夏,”他很真诚的样子,“我只是想更长久的和你在一起。”
“认识我之前,你就在为续命费尽努力了,“陆冰夏很不给面子。
“但是不一样,”乌斯年这句话说得很恳切:“不一样的。”
是啊,我也相信不一样。
陆冰夏轻轻闭了闭眼睛。
世界上有蓝色眼睛的人无数,可是,同时注定和身边的人会有纠缠,还名为“主角”的,还会有第二人吗?
于是她叹息着,终于问出了口:“乌斯年,你胸口的……纹身,是什麽情况。”
她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乌斯年低低咳嗽了两声,他站在一片浓烈香气的秋日花园里,眼神虚虚落在远方:“不是纹身,出生就有。”
他刚刚出生,还没有起名字的时候,胸口就有这样一个栩栩如生的纹身。
假如换一个人家,肯定要为之尖叫,可是,这里是乌家,被诅咒的乌家,奇怪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也不缺这一点,甚至因为这天生的异相,他还更讨祖父喜欢。
後来,父亲在一宗子弟里脱颖而出,成了新的乌家掌门人,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了乌家的太子,毕竟他是父亲的独子。
“只是我从小比别人会更孱弱一些。”
活着已经费尽心思,自然也没人苛求他的学业,直到大厦将倾,他接过乌家,那些冷眼等他累死的亲戚,才终于不得不俯首,承认这个年轻的掌门人的实力。
“都是巧合,可是我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我天生就是一对。”
这句话……齐雪书也说过。
是可攻略对象的必然吗?那这“天生一对”未免也太过于批发,陆冰夏轻飘飘笑了笑,继续问:“所以,你因为我的眼睛,才有了後面的发展。”
乌斯年不置可否。
他现在看起来深情又忧郁,可是陆冰夏只是忽然奋力甩开他的手,朝外面跑过去。
乌斯年想追,但他的身体当然追不上,等乌家的保镖反应过来去拦陆冰夏的时候,陆冰夏已经冲了出去。
绵绵的深秋细雨,一个保镖大汉给乌斯年撑伞,护送他走进室内,他看向已经消失在天边的黑色人影,正色问了句:“芦秘呢?”
大汉恭敬道:“总助在二楼。”
话音还未落地,从角落回廊里,芦垠雪已经拿着文件走出来。
她看起来依然干练又温和,此时恭敬道:“乌总,已经调查完毕,请您过目。”
爆炸来源果然是乌家人自己搞鬼,全世界最不希望乌斯年结婚生子的大概就是这群人,乌斯年并不意外。
他没有和芦垠雪细说会怎麽处理,这是家事,没必要和工作的下属多谈。
大厅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不知道何时,那些安保人员全都消失了,乌斯年随便找了张沙发,坐下,轻轻颔首。
他面容冷淡怠倦,但丝毫不掩饰身上的威严气度,芦垠雪没有坐下,站在他身侧,一句一句汇报这几天的工作。
乌斯年大部分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出身质询两句,他处理事务向来很快,和芦垠雪合作也是多年默契。
正事谈完,乌斯年示意芦垠雪坐下。
做上司的明显还有话要说,芦垠雪也就从善如流,暂时打消了汇报完就走的心。
“一个十八岁的大学生,听到了深情男友别有目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目的才接近自己,愤怒难过是真实的吧。”乌斯年沉沉道。
芦垠雪没有接话,只是沉默。
她只是一个打工挣钱的打工人,和乌家并不能完全算一条船上。
更何况,真实吗?
芦垠雪并不知情。
乌斯年也笑了:“算了,最近辛苦了,等这次事情结束,芦秘也放个长假休息下吧。”
芦垠雪也适当地表示出来惊喜:“谢谢乌总,您也注意身体。”
雨还在蒙蒙下着,乌斯年轻轻按了下胸口,那颗仿佛能流动的人心的眼睛正看向雨幕。
乌斯年还是准备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