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奇怪的房间,大摞的文件随处堆着,各种颜色的线连接着柜子,昏暗的灯光,没有窗户,门被紧紧关着。
头还有些刺痛。
她挣扎着从状似棺材的柜子里爬了起来,脚下一软,倒在了一面全身镜前,那些线的源头在镜子後面。
双腿像是很久没走路了,导致有些肌无力。
江映咬着牙站起来,然後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
为了高考舒适穿的短袖短裤已经变成了黑色劲装,严严实实裹住了全身,双肩挂着灰色短披风,左耳的血红色弯月耳坠在闪闪发光。
江映清楚地记得自己还没打耳洞,不止如此,手腕上也多了个银色手环,更扎眼的是露出来的右颈,多了一串黑色的数字,像纹身。
378956,长得江映记不住,她皱眉盯了这串数字许久,心想自己是不是不能考公了,还有这身奇怪的衣服,江映眯起眼睛,凑近仔细看。
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纳闷地看了半天,迟疑道:“我的黑眼圈和青春痘呢?”
那可是她高三熬夜打游戏的罪证。
她盯着连接冰柜的线看了一会儿,视线缓缓挪到镜子上,然後伸手搬开镜子。
里面居然藏着一个小型的房间,江映弯腰钻了进去,被布置得极为温馨的房间,暖色调的窗布,橙色的灯,微弱的栀子花香气,还有……
她的瞳孔骤然扩大,那白色的墙上赫然用写着几个血红色的大字。
“快逃,不要犹豫,往东跑,不要回头,带上背包!”
“滴滴滴”的声音响得愈发急促,仿佛近在耳边。
江映低下头一看,僵住了,五颜六色的线,连接的居然是一个定时炸弹!
顾不得真假,她环顾了一圈房间,于书桌上发现了淡蓝色的背包,似乎装了不少东西,鼓鼓囊囊的,旁边倒扣着一张相框。
江映抓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奔向窗边,开窗,确认高低,麻利地跳下去一气呵成。
然而没有到地面上,这是一条地下通道,没有分叉路,只能笔直向前。
刚才的房间是地下室。
直到前面传来亮光,江映来不及高兴,背後轰隆的爆炸声响起,强烈的推背感袭来。
她没想到尽头是一条河。
掉进河里时,江映还在想这一天天有够倒霉的,她压根不会游泳,好不容易抓着一根浮木飘到了岸边,回头看了眼,通道完全被炸毁了,要是晚一秒,她就下地狱了。
河流的速度不算快,岸边生长着高大的树木,上面开着细小的花朵,粉色的,缀满枝头。
江映浑身湿漉漉的,难受得紧,幸好天上的太阳足够大,给了她机会烤干衣服。
喘息间,她的手摸到了那个相框,无意间从屋子里带出来的相框,江映没想看的,毕竟是别人的东西。
但她还是看见了。
两个小女孩的合照,笑得明媚开朗,做着搞怪的表情,脸挤着脸,凑得极近,江映愣住了。
她立马打开背包,把里面的东西通通倒了出来,果不其然,翻到了一张防水的信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那字迹她是极为熟悉的。
江映几乎是边看边重塑世界观,什麽叫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那她岂不是从十八岁一跃跳到了二十三岁?
中间空白的五年都在睡大觉?
信上寒暄的内容很少,大部分是在告诉她现在发生了什麽,这是个什麽地方,未来该如何去做,以及……
以及什麽?
以及後面的字被划掉了,她勉强拼凑出来,是“不要来找我”五个字,为什麽划掉了呢?
江映倒在草地上,感受着扎人的触感,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把包里唯一的匕首别在腰间。
无所谓啦。
她一定会去找她的。
因为那可是乔妹啊,她唯一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