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娇听到後浅笑,“说的倒也巧,螭君被冲下山的前两日,方才满月。”
“哦?是吗,此前似乎的却没怎麽注意。女娇姑娘十分爱看这漫天星星?”
“是啊,十分爱看。”
女娇望着天空微笑,眼中透出无限温柔,都说天上一颗星星地上一个人,此刻的女娇心里想着,若是禹是颗星星,即便不是最亮的,也一定是很耀眼的吧。
螭慢慢躺下,这岸边的绿草十分柔软,有一股淡淡的泥土味,时不时地有鱼儿跃起,丝毫不像刚受过山洪冲刷的样子。
“还好,如此美景若是被被山洪破坏,实在是人间的损失。”
“是啊,多亏了螭君,山洪止住了,未流经此地,女娇代所有涂山氏乡亲父老再次谢过螭君。”
噢,此地确是保住了,螭心中想到,若果真如此,不妨借此机会——
“女娇姑娘不必多礼,若是要谢,不如……不如……”
不如以身相许吧!
其实螭是想这麽说的,可是话到嘴边又给憋回去了。
他本不是拘泥小节之人,奈何到了女娇身边反而拘束起来——
“不如什麽?”
“没什麽。我往日没怎麽注意看过星空,果真是很美。”
就这样,螭岔开了话题,懊恼自己怎麽也跟那人间懦夫一样不敢言说,直至回去,也没讲出他真正的心中所想。
也罢,以後再说吧。
直到十天过後,螭终于鼓足勇气,打算在女娇到来之时表明自己的心意,好不容易焦急的等到了,谁知来换药的女娇竟然换了位女子,螭问她,“女娇姑娘为何没来?是出什麽事了吗?”
他焦急的心态一览无遗,女子看到也有些动容,可依然如实答道:“女娇她啊——”
“前两日听闻禹在远方治水时受了点伤,急上心头,大概也因成亲四日夫君便远走他乡,加上思念,便病倒了,可能要过几日才能康复。这几日由小女子来为公子换药。”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为螭打开包扎的伤处,依然是十分骇人。
“呀,公子这伤势怎得如此严重,恐怕要在这里呆个一年半载了。能日日见到公子真是甚好。”女子不知螭非人类,如此言语也属正常。
而螭却依然停留在刚才的消息中无法自拔。
“成亲??夫君??”
“不错,女娇确实已与禹结为夫妇。”
女子楞了一下,好像明白了螭对于女娇的心思,包扎好,叹了口气便怆然离去了。
螭那琉璃色的瞳中流露出浓重的悲色,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起身,身上包扎住伤口的布条落在地上,那刚才女子为他换药时还清晰可见的伤痕此时已无了踪影。
当日,他隐了身形找到女娇的房屋,看她躺在床榻之上已悄然入睡,表情却十分辛苦——
“那位女子说的,可都是真的吗?”螭低声问道,连他自己都知晓,女娇听不到,可是,那他问的又是给谁听?自己吗?
女娇翻了个身,螭以为她醒了,赶紧躲在一旁,此时此刻的他,已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猛然间又想起自己隐匿了身形,才渐渐走出,可他刚卖出第一步的时候,却听到女娇口中呢喃着梦话:“禹,禹,你在哪里……”
螭就那麽愣在那里,许久之後,眼神黯淡,未作声,也未道别,一个人悄悄离开了。
回到曾经居住的洞xue後,醉酒了三个日夜,後是昔日好友扶桑仙人来把他唤醒,又开导了他许久,才宽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