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螭君(五)
彼时的水神殿。
笼罩着一股沉沉的气氛。
讲完自己曾经的经历,螭缓缓闭上眼睛,似乎那份苦楚是昨日之事还历历在目,如此看来那他做出方才之事也是情有可原,并未对沉梦他们有所欺瞒,捏造谎言。
而罗娑这边听的,表情从不以为然,到讶异,再到十分古怪,不仅心中的成见消失无踪,似乎还有点尴尬,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沉梦注意到了,而那螭君也看到了,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罗娑上仙怎麽了?”
“大概是在这水下太久有些憋得慌……”
“原来如此,怠慢了罗娑上仙还请见谅。”
而後螭继续自顾自的说,沉浸在往事中,也毫未起疑心。
假如此刻能走人,罗娑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地。因为那,那,那,那女娇,不就是她叔伯家的女儿,她的堂妹麽!如此听着,还真是尴尬至极!
螭接着说道,“再後来,我便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可是越是这样,就越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後来我偶尔止不住思念的时候会偷着去瞧她,再後来,不知道同禹发生了什麽,女娇跑出去化为了石像。後来我听到消息赶去轩辕山时,石像也不见了,女娇也再也没了音讯,大概已故去了。但是即便如此,螭也未忘记她分毫,反倒是随着时间,愈来愈深,所以见到了与她有几分相似的上仙才会一时没忍住,做了错事,还请上仙见谅。”
看着黯然伤神的螭,罗娑心道,看来螭并不知女娇其实本是九尾狐族,这小妮子果然瞒过了所有人,还在外面惹了面前这麽一朵大桃花。
这麽一想,罗娑顿时觉得这螭君还是可怜人,便也不再责怪于他。
“原来螭君是将我认成了故人,这就难怪了。看来螭君也的确是性情中人,罗娑岂有再为难的道理。”
说着还作了个揖:“若是不嫌弃,螭君以後便是我们的仙友。”
“多谢二位不计前嫌。”其实螭也不知为何他二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大概自己的遭遇真的使人动容?
螭回着礼,又留他们二人用了晚膳才离开。
沉梦与罗娑走後,螭又对着酒杯出起神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对外人讲起她的事,若不是如此,我也还不知自己依然对于她的事情既已如此之清。”
望着天上那轮就要下山去的夕阳穿过层层水面投射下来的微红的光,螭将酒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即为神明,应当看透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顺应天道自然方得始终,可我不知,思念这个东西愈压愈涨。一但泛滥,即便我为水神以无法止住这涛涛思念汇聚成海。罢了罢了,今日的星空,想必依然很美,不如旧地重游一番。”
之後便消失了。
回去的路上——
沉梦对罗娑言:“阿罗你看这景色十分好,不如我们徒步上山如何”
罗娑笑而答:“当然可以,只是公子为何有如此雅兴?”
沉梦见罗娑既然问了,便也如实告知心中的疑问,“其实我有些不解之处想要询问,那女娇可是你什麽人,怎的你听到她之後那副表情?”
“咳咳,公子果真料事如神,那女娇乃是罗娑的堂妹。。。。。。”罗娑自知瞒不住,而公子也是自己人,索性便道明实情。
“噢?那可真是有趣,若这螭君知道她并非人类,还尚在人间,不知又作何反应。会不会把她绑了锁在那水神殿?”沉梦觉得这命运实在太会愚弄人了,这真是天大的玩笑。
“唉。待我见到那小丫头时再告诉她吧,我若替她作了主,她不欢喜,责怪了下来也不好。索性让她自己来决定要不要收拾这朵桃花吧。”
罗娑说着还思索了一番,有觉得自己这个办法才最为稳妥看来近期有必要让她这个小妹来一趟了。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女矫,打了一个喷嚏,皱了下眉头,望着远处——
“今天是怎麽了,这都是第八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