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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扶玉五（第2页）

还未等我与清和回答，那两位男女魂魄也行了个礼，开口道，“上仙万福，上仙不必觉得过意不去，在此忘川中虽苦，却有彼此相伴，苦亦是甘，与其人世间爱之求不得，倒不如在此地相守，吾等亦知足。”

就这样，我与清和饮下孟婆汤，双双投了胎，耳边响起的是临行前孟婆的叮嘱，“汝等为私自下凡，若有一天被怪罪，还请二位切莫将老朽道出啊……”

“而後，我们归来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天帝降罪的事妹妹你也知晓了。”

罗娑点了点头，她犹记得那日，天帝意外地盛怒，天雷滚滚，诠释着他的威严，甚至连天都变成了暗灰色。

扶玉与清和跪在大殿之前。

虽则他们二人早已知晓事情被查出，定会凶多吉少，但是，却都意外地从容。

司命星君庄严的声音在大殿上空回响——

“瑶池女官扶玉，与苍龙清和，汝等二人，可知罪？！”

“小仙知罪。”

司命读着旨意，不忘抽出馀光瞥他们几眼，又叹息一声。

叹的是估计以後，恐怕再难喝不到扶仙酿了。

估计停顿得久了，惹得天帝瞪了他一眼，又赶紧伏下头来继续念了起来——

“汝等二人，一则未经允许，私自下凡投胎，二则囚禁凡人生魂，冒名顶替之，实乃，罪大恶极也！”

“什麽？”扶玉怔住，第一条他们承认，可这第二条，是他们心甘情愿让她与清和顶替的啊！

只是大殿之上，岂容她辩解？

想到这里，扶玉也宽了心，第一条本就是死罪，再多一条又何妨，况且，孟婆那边，也不能为了自己保命将她供出来。

“小仙知罪。”

如此一来，她便轻松承认了。

与清和同死也罢，至少，她这段时间拥有的，已经足够了。

扶玉低着头，等着天帝降下处罚，谁知等着等着，却等到了清和开口为她辩解——

“都道是天帝年迈老糊涂了，好坏不分，吾瞧果真是这般……”

“大胆！”司命怒喊一声，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讲了。

谁知清和并不理会，而是继续说道，“扶玉本来天宫做好好的女官，是吾诱导她同吾下了人间，本想着有了女官，天帝责罚便轻了几分，没想到亦是如此这般。”

清和说着，转头瞅着扶玉露出轻松的笑容，“可否怪吾，欺骗了汝？”

扶玉不可置信地看着清和，低语，“这又是何苦？你现在说的都是假话是不是？”

清和依然笑，“孰是孰非，本就了无对错，这便是真。”

扶玉低下头，张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喃喃道，“怎麽会……”

此时，以三太子为首的诸多神仙也纷纷献言，都道扶玉仙子本性纯良却被妖龙所害，平时与衆多神仙都相交甚好，礼尚往来，如此女官天宫若真是误判，实乃一大损失！

天帝拈了拈胡须，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下界历经五百年轮回之苦，扶玉，如今汝可以好好体会了。至于苍龙清和，蛊惑女官，实乃十恶不赦，拖去诛仙台，雷刑加身，散其仙魄，永世不得超生，行刑，三日後。来人，把他们押入天牢！”

天牢内。

扶玉终于再也忍不住，对清和大喊，“汝可知此罪，罪无可赎！为何替吾谎报？这又是何苦？”

清和靠着天牢的柱子，“扶玉，吾言刚才便是真，吾果真欺骗了汝……”

“胡言乱语！”扶玉说着说着，已泣不成声。“方才汝说拉上吾可减免罪行，可，可方才天帝并未宣布罪行，汝便站出来替我辩解，许是其他人未在意，但却瞒不过吾……”

清和闻言，依旧是笑，“扶玉果真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吾本想当一个恶人，可吾怕，怕汝果真记恨了一辈子，正想如实相告，汝便发现了，也好，也好……”

扶玉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她从未如此心伤过，“为什麽如此袒护吾？”“因为汝是今生，最想要保护的人，好好替吾活下去……”

这便是清和最後的话语。

扶玉对着罗娑缓缓说道，“只是可惜，清和为护我，落得雷刑元神尽散，最终我也受了几百年轮回之苦，而今归来，他已然不在，叫我如何心安……如何心安啊……”

“姐姐……”罗娑轻拍着扶玉的背，心道，原来如此，当年天族人皆道是清和连累了扶玉罪有应得，只有扶桑仙人不言，恐是早就知道，表面上他对她不那麽关心，可毕竟血浓于水，如此看来，恐怕真正不得圆满的是清和与扶玉姐姐啊……

就连沉梦也在叹息，天意弄人啊，既然安排了这麽一段缘分，又为何为孽，不得圆满呢……琢磨不透啊……

酒醒时分，扶玉又匆匆归了瑶池，看似无常，只有他们知道，一切都已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