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语气,”话里有话,代劲扭头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挺难让人相信的。”
隐尽笑意,谈珞珞转眸直视他的眼睛,信誓旦旦,“错觉,绝对的错觉。”
唇间张合许久,代劲终是将气咽回了肚子里,掉头就走。
说不过,他还躲不过吗?
像条尾巴一样,不远不近地坠在代劲身後,谈珞珞瞧着他脖颈逐渐泛起绯意,嘴边弧度被一点点抿走。
能骗过别人,她唯独无法骗过自己,直到此刻谈珞珞才不得不承认,固执地给他扣上顶“帽子”,更大程度上只是想要说服自己不要过线罢了。
从前他是遥不可及丶是不愿回忆。
後来他是家教老师,是难以跨越的边界。
那现在呢?可以有其他关系吗?
“学不会隐藏情绪,一准儿要被拿捏的,”低垂着脖颈,她鬼使神差地咕哝出声,音量极小,“知不知道啊,代劲。”
隐约听见自己名字,代劲本能地驻足转身:“什麽?”
“啊……没,我是说,”骤然迎上他视线,谈珞珞好险话说不利索,“你说得在理儿,我语气有大问题。”
反应再迅速,眼底的情绪仍旧遮掩不尽,她心虚得不要太明显,代劲狐疑地打量她,显然不信谈珞珞那套说辞。
“你那脑袋瓜又在想些什麽稀奇古怪的东西?”
眼睛眨巴眨巴,她脱口而出,“你啊。”
你是我时至今日最为渴望揭晓的谜面,最为棘手的谜面。
甜言蜜语不可信,但对疗愈心情有奇效,代劲莫名其妙的被戳中点,所有疑虑瞬间土崩瓦解。
“嘴上成天没个把门,”眼眸稍弯,他没什麽力度地警告,“少开我玩笑。”
“晓得啦,”谈珞珞上前和他并肩,“我们这是去哪啊?”
“对喏,”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顿了顿,代劲委婉地下达逐客令,“你不是要找你朋友吗?一直跟着我算怎麽回事,还不去?”
笑盈盈擡眸,谈珞珞半分不谦虚地自卖自夸。
“把人惹不高兴了,总得先来哄哄,我很有责任心的。”
“……”
谢谢啊,你不说是来哄人,我还以为你故意雪上加霜丶伤口撒盐气我来的。
怎麽说也是好心,是吧。
无奈地叹口气,代劲诚实说:“不高兴谈不上,只是听你讲完那离谱的猜测,多少有点不舒服。”
“你也有哥哥,设想一下如果有人错认你们的关系,你能冷静吗?”
浅浅琢磨了下,谈珞珞脸色立即垮掉,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她大概会诚恳地建议那位朋友立刻入院治疗眼睛。
彻底体会到代劲的心情,谈珞珞由衷认为他现在还可以做到和颜悦色地站在这与自己讲话,脾气足以称得上非常不错。
小狗竖起耳朵,不再狡辩,郑重其事地道歉:“对不起。”
俗话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代劲不和她计较。
“以後有问题直接来问,不要乱猜,记住没有?”
谈珞珞点头点得飞快。
“可以走了吗?”
迟疑片刻,她晃晃脑袋,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