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再上当他就是傻子了。
俩人打闹了一番,方初月忽然停下脚步,看了下乔岳:“相公,如今找到了爹,是不是该回村子了?”
乔岳跟着停下来说:“爹那边估摸着得回一趟云州,辞掉职位了才能跟我们一块儿回去。”
“也是,正好我们见识一下府城,哦对了,全小尤不是托我们带话了嘛,正好看看能不能遇到他的家人。”
方初月又从旁边摘了一些花束,很快编好了一个花环,既然快到云州,不去见识一回就离开到底可惜了些。
“嗯……”
方初月闻声抬头,又见乔岳神色怔然的样子,他咬了下嘴唇:“还是说,相公想与师傅一道去解决剩下的灵阵?”
乔岳回过神来,苦笑了下,转而戏称道:“你莫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的?”
“你才是蛔虫!”方初月皱着鼻子,立马嫌弃地离他几丈远。
“我是我是。”
乔岳黏了过去,双手展开将方初月整个抱入怀里,俯身在他耳边解释说:“我确实是想,昨日师傅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他原本压根就不信自己就是气运之子的话语,可落入阴阳星辰阵后,他再想抗拒再去否认,一切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不得不相信。
既然知道自己或许至关重要,哪怕只是或许,那他都不能心安理得地坐视不理。
只不过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说,“如今找到了爹,爹肯定得去一趟云州,小爹也跟着去的话,小圆自然也不能落下。但是……”
乔岳站起来,深深地看着他,“我想与你一块儿。”
“虽然很不可理喻,也很自私,但是初月……”乔岳的声音仍旧在耳边回荡,“我想日日与你相见,不想和你分开,所以能不能请你和我一起去?”
啊……
话语的炽热与真诚像是一支利箭将他整个击穿,从中汩汩流出来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满得就要溢出来的爱意。
方初月浑身都在颤抖,却确认了一个事实,原来没有说出口的爱,不代表它不存在。
他就是在爱着这个男人,这个面前说要日日与他相见的男人。
在他犹豫迟疑、仍旧选择挑起重担的时候,在他完全袒露的真心面前,在每一瞬间、每一次对视中。
“当然。”
方初月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从骨髓中飘出来,“这不需要请求。”因为我也想与你日日在一起。
乔岳只觉得自己被包裹在一团温热的泉水中,他倏地笑起来,仿佛听懂了未说出来的话语一般,“嗯。”
他紧紧地将人抱在怀里,原本契合的身体几近贴在了一起。
“嗷——”你们在抱下去,本大爷要窒息了!
小银忍不住出声打断,从方初月的手腕中跑出去。
乔岳松开方初月:“……你怎么在这里?!”
“嗷嗷——”
乔岳没好气道:“听不懂。”
小银顿时气急败坏,嗷嗷个没完,听起来骂得很难听的样子。
方初月低头看了下蔫巴起来的花环,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所有的一切,真好啊。
……
因着被兽群袭击,城门尚未找到替代的木门,大敞着。街上也没了前几日的繁华来,明明是晌午,太阳高照的时候,店铺却紧闭起来。
乔岳他们从城门进来,也没碰见几个路人。
“好人!”
一个小男孩从墙角走出去,朝着乔岳他们喊,“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小男孩穿了一身粗布麻衣,衣裳洗得发白,补丁也很多,但瞧着很干净,头发和面容都打理得很好,乔岳看了一下他的眉眼:“你是那个……慈幼院的小孩。”
脸上身上不再脏兮兮的,瞧着也是个机灵的小孩。
听了他这么说,小皮蛋就知道自己说的谎话一早就穿了帮,他红着脸道歉道:“之前我说了谎,真是对不起,我以为你们是、是和那楼子里的人一伙的。”
结果前几日他回去,明小爹告诉他俩人之所以找他问话,是因为想给他们慈幼院送些米粮,小皮蛋知道真相后心里的愧疚就一直挥之不去。
因着县衙一直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迎击兽群,县里虽说大半人都不信,甚至都在看笑话,但是县里好些店铺都关门大吉了,米粮也随之涨了价。
若不是有了那两袋糙米和黄豆,恐怕没等兽群来袭,他们慈幼院十几口人就先撑不下去了。
面前这对夫夫的的确确是救了他们慈幼院的性命。
兽群来袭的那天夜里,因着他们慈幼院位置较为偏僻,只遇上了几条的锦王蛇,他们还因此大饱一餐。
这俩日,小皮蛋一直等在同一个地方,想要亲口与他们说一声抱歉。
乔岳听完摆摆手,“不用,如今世道不平,你还是不要多听一些大人的话,知道吗?”
小皮蛋巴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