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句话叫‘擒贼先擒王’。表嫂只要趁此机会,将二表兄的心抓牢了。任她齐蓝怎么折腾,都是白费功夫。”
春楠忍不住小声道:“奴婢虽然认字不多,但郡主,这成语用在这是不是有点……”
宋雨萱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哎呀,管它呢,是这个意思就成。”
两人当着明妩的面,将今夜陆渊来用膳,明妩该如何抓住他的心的各种法子都想出来了。
听得明妩都懒得再出言制止了,直接加快步伐将两人远远甩在了后面。
因着天色渐晚,宋雨萱只将明妩送到离院门口就匆匆离开了。离开时,还不忘在她耳边再三叮嘱。
让她一定要趁此机会将陆渊抢回来。
夜色如墨,沉沉地压在离院上方。
春楠小心翼翼地推出内室,轻轻带上门,压低声音问廊下的小丫鬟。
“相爷还没有来吗?”
小丫鬟默默摇头。
院子里悬挂着灯笼在夜风里摇曳不定,昏黄的光晕宛若点点飘忽的鬼火。
明妩从内室出来:“摆膳吧。”
“可是夫人,相爷还未来……”春楠急道。
这时,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进来:“夫人,东院那边传来话了,相爷……相爷去了阑院,不过来了。”
屋内霎时,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窗外夜风刮着窗纸发出叱啦叱啦的声音。
明妩脸色煞白,单薄的身子晃了晃。
听了宋雨萱的话后,她也有想过,趁此机会将他的心拉回来。不为爱情,只为稳固她相府夫人的位置。
可现在看来,她的这个想法,也是极其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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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万籁俱寂。
庭院里只剩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清响,愈发衬得夜色如墨,死寂沉沉。
“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拍门声,骤然撕裂了夜的宁静,如同重锤砸在了人的心上。
明妩刚换上寝衣,青丝如瀑散落肩头,还未来得及拢好,房门便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
秦嬷嬷带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带起的冷风瞬间灌满内室。
烛火被吹得疯狂摇曳,在墙壁上投下张牙舞爪,扭曲变形的巨大阴影。
“夫人!快!随奴婢去东院!”
秦嬷嬷声音尖利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话音未落,她粗糙干硬的手已如铁钳般死死攥住明妩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瞬间在白皙娇嫩的肌肤上勒出刺目的红痕。
“嬷嬷!”
明妩吃痛惊呼,整个人被拽得踉跄扑向门外,脚上仅趿着一只绣鞋,另一只狼狈地遗落在门槛内。
院中停着的马车帘幕低垂,在昏暗的光线下,形同一只蛰伏的,张着巨口的凶兽。
她被近乎粗暴地塞进车厢,发间的玉簪“铛”地一声脆响,重重磕在冰冷的车辕上,应声断为两截。
马车随即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剧烈的颠簸震得明妩脏腑翻搅,几乎要将心肺都呕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停稳。
帘子被粗暴掀开,眼前赫然是东院那巍峨森严的门楼。飞檐上蹲踞的石兽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暗影。
仿佛下一刻便要择人而噬。
“夫人,快进去。”
几乎是同时,明妩感到背后一股大力袭来,她踉跄着被推进一间光线幽暗的密室。
身后房门“轰”地一声重重闭合。
“滚出去!本相不需要女人。”
里间骤然爆出一声男人嘶哑的厉吼。那声音透着压抑的痛苦,像是濒死的凶兽在疯狂咆哮。
是陆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