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更鼓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息,视线离开了。
官靴转了一个方向,往外走去。
新婚夜他连盖头都不揭,就要离开么?
明妩慌张地站起来,伸手拉住他的袖袍一角。布料上冰凉的触觉,冷得她浑身一颤。
“相爷。”
陆渊停下脚步,乌沉的眸子滑过那捏着他紫色袖袍的白嫩手指,视线凝滞了一瞬。
“记住你的身份,不要肖想不该想的。”
……
明妩睁开眼,看着暗沉的帐顶。恍惚了好一会才记起,这是她居住的离院。
她不是与他在马车上么?
明妩急急地坐起来:“春楠。”出口才发现声音嘶哑得厉害。
话音刚落,帷帐已被拉开,烛光“刷”地倾进来。帐内也亮堂了起来,可以看清外侧仍是昨日的模样。
他,昨夜没有歇在这。
“我昨夜是怎么回来的?”
“是相爷送夫人回来的。夫人,您受凉了。太医来瞧过了,说您身子就劳累奔波,再加上情绪大喜大悲,就晕厥过去了。”
“我晕厥了?”明妩呆了呆,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时夫人脸色好苍白,嘴里还一个劲地唤着相爷的名字……”
春楠后面说了什么,明妩听不清,她脑子里不住地盘旋着那一句,她唤着他的名字。
他,是不是知道了她的心思?
明妩羞恼地捂住脸,恨不得有个地洞让她跳进去。
待到脸上的热度褪去,明妩才放下手,有些自暴自弃地问。
“相爷呢?”
春楠顿了一下:“相爷去了乌衣巷。”
明妩穿衣的动作顿住,随后似松了口气笑着道:“定是去商讨政事,我不该疑神疑鬼怀疑他。”
春楠沉默了一会,终是没有将攥在手心里的纸条递出去。
回来她才发现,那地址她看错了一个字。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今日是十五,每月的这日老夫人要斋戒礼佛,不见人。是以明妩今儿不需要去请安。
用过早膳,天下起小雨,淅淅沥沥。
明妩从床边柜子里拿出一个还未绣好的香囊,上面用各色的绣线绣了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四季花卉。
象征四季平安。
又含岁岁年年伴君侧之意。
“夫人绣得真好看,相爷肯定会喜欢。”春楠笑着打趣。
明妩娇嗔地斜了她一眼,低头一针一线认真地绣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
明妩绣好最后一针,正要收尾,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进来。
“夫人,明府着人送来消息,您母亲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