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沈叙白这个状态,就是路边的一条的狗到他身边,都要被他踢上两脚。
阚清出了办公室的门,捂着跳的巨快的胸口,被众人围着,路面还在噼里啪啦的乱响,听得人惊一颤一颤。
秘书处的同事都惊呆了,沈叙白一向从容斯文,永远是温和有礼的,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
“小少爷平时那么乖,怎么会做这么叛逆的事?”
沈叙白也不知道顾斜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轻轻喘着气,他不仅生气,还有一种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受。
他想起那天在病房里,顾斜抓紧他的手,那么充满恳求地看着他。
后来秦勋又说:“他是你的亲人。”
他当然知道顾斜是他的亲人,他拒绝顾斜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心软,但他很快就想明白,或许过去他确实有些地方对顾斜有亏欠,但他没有真正伤害过顾斜。
所以,他没有去思考过,这件事对顾斜来说,到底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他拒绝的很果断,也没有任何觉得不妥善的地方。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又为什么闹成这样?
沈叙白神色有些茫然。
*
裴家确实摊上了官司,而是情况还比较麻烦,合作谈不成了,但沈叙白接到裴礼的电话,说愿意把那几项专利低价卖给他。
沈叙白沉默片刻,“有人威胁你吗?”
裴礼长叹一口气,旋即苦笑,“是我不该威胁你,不然也不会出这种事……”
又说了几句,沈叙白把电话挂掉,他心情很复杂,但是项目又确实回到了他手里,顾斜不可能一瞬间就有这个能力做这些事。
沈叙白后知后觉,顾斜或许很早就开始布局了。
他早已不是需要自己照顾的小孩。
自从上次吵了架以后,他就把顾斜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很久都没有再联系。
后来顾斜回来过,就在他生日后,问周叔要了户口本,彻底把户口迁走。
那天沈叙白在A市出差,并没有见顾斜。
天气已经渐渐入夏,又往下一个四季轮换,一转眼就过了半年,虽然没有裴家的担保,沈叙白依旧投入资金开始研究项目。
他几乎每天都很忙,他身边的人也知道,顾斜的名字对于沈叙白老说就是个禁词,谁提起来他就翻脸。
顾家老宅。
今天是顾子骋的升学宴,沈叙白抚养了他这么多年,更何况他和顾氏有合作,所以还是不情不愿的来了。
宴席上觥筹交错,沈叙白兴致缺缺,就简单的点头,喝酒,微笑。
“沈叙白也算是子骋的叔叔,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是喝一杯吧。”
顾川把顾子骋往前推了推,“你说是不是,表弟。”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顾子骋复杂而紧张的看着沈叙白,他得知顾斜退学以后,在学校好过了很多,也考上了比较好的学校,他没有动作。
沈叙白优雅的举起酒杯,不冷不热,“恭喜。”
顾子骋闻言也端起酒杯,小声说:“谢谢叔叔。”
等他喝完后,顾川忽然开口,“顾斜还不回来吗?”
沈叙白的神色瞬间冷淡许多。
顾川扬起声音,“我听说,顾斜似乎和你断绝了关系,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啊,表弟?”
沈叙白捏着杯子的手发紧,他没说话,却和人群中的顾老爷子对上了视线,他心里冷笑,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他又喝了一口,“不劳你费心。”
沈叙白长腿迈开走了过去,顾老爷子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后,正翻阅着报纸,见他走来把报纸放在一边。
“来了。”
沈叙白放下酒杯,“嗯,跟您老说一声,我先走了。”
“不想说这件事?”顾老爷子咧嘴一笑,“我早和你说过,他是个白眼狼。”
沈叙白沈吸一口气,漂亮的眉眼覆盖霜雪,“是我不想打扰您老人家的雅兴。”
“你走吧。”顾老爷子摆摆手。
沈叙白转身没走几步,却听见身后顾老爷子说:“但当年你我的赌约,却还是作数,二十二岁之前,沈叙白,再过四年如果顾斜还没有回来,或者不认你,你就要履行你的承诺。”
沈叙白袖下的手心握紧,他侧眸笑着说:“当然。”
他在车上开着窗,一路飙到了付庭的酒吧。
他要了一杯高度数的酒,在窗边一个人喝着,望着外边的灯红酒绿,颜色冷肃的高楼,烟火气的广告牌,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深海市很繁荣。
喝完一口又一口,他仿佛有些醉了,脸上泛出一片红。
付庭实在没看下去,夺走了他的酒,训斥道:“你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