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显已经感觉好很多了,他拿掉头上的巾帕,坐起身要自己喝。
宋陆远不干了,“大哥三弟都照顾过爹爹了,就差我了。”
宋显失笑:“这还要比?行,你喂吧。”
宋陆远开心了,一匙又一匙认真地喂宋显。
宋寒承见宋显喝完了药,才放心地去梁王府当值。
宋济民今天本来有个大生意要亲自把关,宋济民不想去了,打发张大夫替他去。
张大夫不敢应:“我的三公子啊,那可是晋国的皇商。我要是决断错了,害您损失金山银山,我可担当不起。”
宋陆远推搡宋济民快走,“瞧不起你二哥?我一个人就能照顾好阿爹,不行还有张大夫在这,你快去吧。”
“就是啊,风寒而已,很多人一年四季都得。”张大夫难以想象宋显如果得了更重的病,三公子会是什么样。
宋济民立刻甩脸子了,不爽地质问张大夫:“你觉得我小题大做?”
张大夫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这段日子一直都是阿爹照顾我们,现在他病了,我抽出一两天时间照顾他是应该的。”
宋济民擅经商,的确比任何人都会计算利益,但他也懂得将心比心。
他从小没体会过父爱,是宋显给了他父爱。他不知道他其他两位兄长是什么想法,反正在他这里宋显就跟他亲爹一样。
从前宋显给他做的每一顿饭,每一粒米,都带着对他的爱,他能真真切切感受得到。现在正是他生病脆弱的时候,他作为儿子就一定要好好回馈他。
张大夫明白宋济民执着了,“行,我这就去。”
“通知对方改期呗。”宋陆远觉得自己突然聪明了一回,“这么处置不就两全其美了嘛。”
张大夫摇头:“哪儿那么简单,改不了。三公子已经吊了他们半个月了,磨到了他们最后的底线。今日若谈不了交易,只怕会结仇。”
“二哥说得对。”宋济民勾了勾手指,招呼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李大郎过来,对他耳语了一番。
李大郎点点头就走了。
张大夫惊讶:“不用我了?”
“你这般不顶用,自然不用。”宋济民嫌弃白他一眼。
“嘿,我这不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么。”张大夫可太清那晋国皇商的底细,难缠得很,他真对付不了。
半个时辰后,永平大街上有一辆豪华马车突然失控,马匹疯跑了一段距离后突然撞墙了。
幸而没对路人造成伤亡,就是乘车的晋国皇商身上有多处擦伤。
一炷香后,宋济民这边就得到消息,对方很抱歉地表示要改期跟他谈判,宋济民欣然应允。
宋显喝药后不久又陷入昏睡,身体渐渐开始高热起来。
他迷迷糊糊睡到中午,被叫醒吃午饭后,继续喝药。
汤药涩苦,喝完就想吐,让人一点都没有胃口吃东西。
“你这药方不行啊,不见效。”宋陆远急了,又把张大夫薅了过来。
“小祖宗啊,这药总要等半天的时间才能渐渐见效,没那么快的。”
张大夫也意识到宋显这次生病有点“病来如山倒”的架势,定然是他这些天因为搬家和忙活五瓣瓜的事儿,太过疲乏劳累和殚精竭虑。
“亏了身体,想尽快养好病可没那么容易。急不得,多休息,慢慢养着才能痊愈。”
“那要多久?”宋济民问。
张大夫捻着胡子:“这身体情况说不好,少则五六日,多则个把月。”
宋济民扭头对李大郎道:“他果然是个赤脚大夫,不顶用,叉出去!去给我请全城最好的大夫来!”
张大夫:“!!!”
“老三。”
宋显在宋陆远的搀扶下走出门。
“爹。”宋济民马上从霸气模样变成了乖乖小孩样儿,他也去搀扶宋显,“您还烧着,不能出门。”
“去给我端一碗温水来。”
“好。”宋济民立刻乖乖去了。
张大夫和李大郎都拘谨地贴墙站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显端着一碗温水,自己去了库房,把宋陆远和宋济民都留在了外面。
不一会儿,宋显从库房里出来,手里拿着空碗。
听说宋济民还要再请大夫,宋显摆摆手,“不用啦,我睡一觉差不多就能好了。”
宋济民发现宋显好像是比之前精神了些,就暂且听宋显的话,和宋陆远一直守在他床边。
宋显睡一觉醒来后,发现二儿子和三儿子都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这一幕有几分似曾相识。他刚穿来那天,昏迷后睁开眼时,也是这俩孩子陪在他身边。
宋显稀罕地瞅了会儿俩孩子的睡颜,才把他们叫醒,让他们去床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