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煜点头,并不逃避,“认真的。”
林知更烦了,眉心拢起,她的语气尖锐,声线上扬,像是在说服他亦或者是自己,“那我也认真回复你,不要,我不要。重要的朋友是可以随意对待的对象吗?是可以伤害了再复原的关系吗?是可以心存爱过还能做朋友的侥幸吗?”
无声的呼一口气,她缓声说:“真心喜欢的人,是舍不得随意尝试的。”
“当我的男朋友不会比你以为的好,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轻松,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我。”
“如果你真的还想和我做朋友,就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觉得很累。”,她没等他的回话,起身离开了。
*
和馀临交往的第二天,他们相伴去图书馆,并肩走到一半,他的肩膀离她越来越近,先是手臂试探着相碰,手指小心的触到她的手腕,然後慢慢从掌心滑入嵌入她的指缝。
他的手掌宽厚,掌心相贴的时候有潮湿闷热的水汽,很黏腻。
她还是很不习惯,想要挣扎却又无法挣脱,离得太近他身上的气息被风传递给她,整个人好像被侵入的那种不适感,心里异物堵塞,真的好想分开。
果然她还是接受不了,也许应该再试一试,她试着逼自己忍耐。
包里的电话适时响起来,她迫不及待松手去拿,看到屏幕上的月牙,她有点恍惚,“你先进去,我接个电话。”,她对馀临说。
走到另一侧的庭院中,按下接听,“喂。”
那头的人在笑,轻柔温暖的声线,“在干嘛?”
林知的声音平静,“准备去图书馆。”
谈霄拿起屏幕下的星星瓶子轻轻晃动,惹得星星们四处乱窜,“我去找你好不好?”,他的嘴角噙着浅笑,眉眼温柔,“很久没见,我很想你。”
很久吗?才一个星期。
她以为她忘了,原来没有。
她看了手上的书,“你好久没休息了,有时间多休息会,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可是…”
林知不想他再说下去,“别来,好吗?”,微弱的请求,仿佛可以被风吹散。
可听到的人却失去了争辩的力量,“我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夏日的树荫下,暖风吹过,蝉鸣得那样热闹,可是她却觉得那样冷那样孤单。
她将手中的书揽入怀中,露出的封皮上印着书名,《心理治疗中的依恋》。
下午,忙完工作的谈霄还是决定去找林知,之前相隔太远,他还能够勉强忍耐,可现在,一想到她离他这麽近,那些曾经的忍耐都变成了催促,呐喊着要将他吞没,快一些,近一点,他要见她。
只要远远看一眼就好,别让她发现,只要他小心点,她不会发现的。
梁池说的那些话,他都有认真考虑。他会给她思考的空间和时间,但那并不代表他可以忍耐不见她。
更何况他也没有忘记,她喜欢的人不是他。
到了学校的时候,正在下着小雨,路上的行人不多,偶有两人共乘一伞,扇面不大身体离得很近,肩头都有淋湿,却依然相对而笑,十分快乐。
也十足幸福。
谈霄给林知打电话,“还在图书馆吗?下雨了,有没有带伞?”
“带了的,刚吃完饭,准备回去了。”
“听说马上会有暴雨,不要在外面很晚,早点回寝室休息吧。”
“嗯,马上回去。”
挂完电话,谈霄将车停在路口的转角,拆开烟盒,抽出一只点燃,车内没有点灯,唯一的光源只有猩红的烟头,他吐出烟雾,身体下沉靠上椅背,和之前的很多个夜晚一样,他在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暗中窥视,汲取她的美好,渴求她的垂怜,短暂满足,也渐渐将心底的野兽愈养愈大,直到破笼。
路上的街灯昏黄,四周飘落着银针一样的雨滴,光线下落,仿佛黄色的月亮碎落一地。
他看着灯影,安静的守候着。
吃完饭,馀临说要送她,他率先走入雨幕转身看她,只有一把伞,林知不好推辞,只好跑入雨中躲入他伞下。
肩膀摩擦着肩膀,她小心的避开,半边身体很快被雨水打湿,伞面倾斜,阻隔了大部分雨滴,馀临的身体大半暴露在雨下,年轻的爱恋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为对方遮风挡雨,林知不好再躲,慢慢和他相伴而行。
快要到宿舍楼的转角路口,他的脚步慢下来,侧身看向身边的她。
林知专心看着前方,并未察觉他的视线。
他仍看着她并不气馁,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她终于朝他看来,朦胧的雨幕好像隔绝了四周的一切,他的眼中唯有她一人,她的皮肤很白,唇色柔软,眼中映着的雨滴,似哀伤似忧愁,迷茫又怅惘,看不清却又如此让他着迷,让他忍不住凑近,再凑近。
手上的伞歪斜,他倾下身体,林知看着他越来越近,试一试吧,再试一试,也许可以的。
胸腔内的心跳动的很安静,没有半分的躁动,她甚至没有闭上眼睛,静静的看着那唇落下来。
“林知!”,远处传来男声,那声音似愤怒又惊痛,只是听在耳里,心就忍不住下坠。
林知身体一颤,眼中慌乱一闪而过,身体本能的想躲,可离得太近,想要躲避已不可能,一吻落下,她还没有後退一步,已经有一双手扯住她的手腕,她落入了一个湿透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