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很明亮,仿佛那场所谓的烟花就是神明降下的祝福,她满怀虔诚,牵着我的手踏上追寻幸福的旅程。
现在想起来,我的心情还是很沉重,心脏一揪一揪的痛,我想,八岁那年夏天,我不该和她去北海道看烟花。
“真的好慢啊!鸫跑步真的好慢,身体也好差劲!居然连我都跑不过!”
我大口喘着气,擦掉汗珠看着夜色下她的身影,宽大不合身的白裙她却穿出了不一样的美感,夏风微微吹动她卷曲的长发,她快乐的身姿像落日滋养的精灵,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我敢打赌,已经有许多人被她那近乎迷人的吸引力所征服。
大约十三个孩子穿着破旧,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观看烟花的最佳角度,完全忘了寻找神龛这回事。
而我对着岸边的贝壳发呆,我在想这东西能吃吗,我太饿啦。
熏对着高个子的凉太撒娇:“抱我上去嘛,我够不到石墙。”
我只顾着捡贝壳,没注意到孩子们越走越远的身影,大约是饿过头了,我摸着口袋里的贝壳竟然认为这些东西穿项链会很漂亮,以她爱美的性格应该会喜欢。
昏沉的天空突然乌云遍布,我吓了一跳,猛然回首发觉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
那一刻恐惧在心头滋生。
我拔腿狂奔起来,顺着那些小小的脚印奔跑着,直到追到了沥青路,耳畔回荡起伙伴们的笑声。
我的体力并不好,幼年的我甚至打不过同龄女生,只是跑了一会就累得厉害。
就在这时,我在一处隧道下的洞穴外发现了伙伴的身影。
是凉太
“你们没事吧?”我喘着气问他。
“没事。”他温和的笑着,背在身后的手却绷紧,“天色太晚,我们该回去了。”
他侧身的同时暴露出那个神色慌张的熏,熏脸上还有泪痕和恐惧的神情来不及收回。
我喉咙突然发紧,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我的姐姐是个笨蛋,她是那种巴掌打到脸上,包裹着甜霜的毒药吞入腹部才察觉不对劲地女孩,我质问他们:姐姐在哪?
我的声音大到惊扰到岸边的飞鸟,纷纷扑朔着翅膀飞离。
女孩瞳孔骤缩,磕磕绊绊的解释,视线时不时朝洞穴内看去。
她突然发疯般死死拽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汗渍黏腻湿滑,我几欲作呕。
我甩开她的手绕过二人朝里走,熏的尾音颤抖得更厉害,扑面而来的血味直冲面门。
九个孩子,如同九个鬼影。
聚在一团压抑的笑着,切割着什么,血肉和骨节撕扯声在黑暗中作响——
“我想要她的脸,我最喜欢她的脸了”
另一个带着垂涎的笑声接道:
“手指可以吗?也很漂亮的对吧,做成摆件送给院长她会不会夸赞我呢……”
此起彼伏的笑声中他们分割了她
互相争抢自己最喜欢的部分
“我知道啊,她浑身上下哪有不完美的部分……”
这时凉太从洞穴外走进来,低声懊恼道:“鸫看见了,怎么办啊!”
阴影中的笑声霎时陷入死寂,唯有血滴落的声音在渗人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某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孩童纯粹的疑惑:“杀掉鸫吧?”
“鸫没有价值。”
突然,围聚的黑影分开一条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