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烦,但又不知道烦什麽。觉得她没正经,却有点讨厌不起来。
周围人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很多人说她跋扈丶任性,甚至梁笑天讲她瘟神,因为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就是焦点,说衆星捧月也不为过,常常有人为了哄她高兴而献祭其他。
太阳是耀眼的,光芒四射的,也是灼热的,焚毁一切的。
但许嘉遇觉得她其实什麽也没做,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讨好她她也不会多高兴,不讨好她也不会被讨厌,一视同仁的漠不关心。
而且最近他总想起她那天在车上说话时的笑,她的笑很悲伤,那如果也是演出来的,她可以直接去考中戏了。
她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他竟然有点看不清。
“在躲我妈。”他最後还是开了口,“顺便看看你还好吗,不过看来我多虑了。”
他想,她那天在他面前表露了一番悲伤,即便只是作为朋友,一个寄人篱下的客人,理应也应该表示关怀。
这无关男女之间的感情。
她却坦然道:“不好,失眠,烦躁,噩梦,吃不下饭……好不容易看着电影睡一会儿,又被你吵醒。”
那双眼睛盯着他,并没什麽埋怨的情绪,似乎只是很好奇他的反应。
许嘉遇张了张嘴:“抱歉,那你继续睡……”
明初拽住想要离开的他:“都吵醒了你想跑。陪我说话。”
“说什麽?”他神色还是有点紧绷。
“说说你是不是得赔我睡觉。”
许嘉遇深呼吸,再次後悔自己过来。
“赔偿的赔。”明初笑,拍拍他手,“你看你想哪儿去了。”
显然,她是故意。
这人耍起流氓得心应手,于是许嘉遇忍不住好奇:“以前没发现你这麽……这样。”
假正经,大概想说她太浪。
明初靠在沙发椅背,整个背舒展开,陷进去,她手指不安分地拽他衣角,整个人懒洋洋的:“我就对你这样,第一次,让你不舒服了我道歉,但不逗你我浑身难受,你又天天在我面前晃。你虽然不接受我,你也没拒绝呢。你还抱我,今天又主动来找我。”
最後两句话,声音像鈎子。她笑:“我都没动手动脚,已经很礼貌了。不过我真的挺高兴,谢谢你来看我,被吵醒我也认了。”
理直气壮得过分,好像错的是他。
而且未免也太渣女发言了。
我就对你这样……
第一次……
可能吗?骗鬼呢。
许嘉遇觉得生气,隐隐有种无处可逃两眼发黑的感觉,他深呼吸了一下:“我确实不讨厌你。但我有时很较真,玩不起,我们不合适。你继续下去,容易给自己添麻烦。”
“哦?”明初坐直身体,好奇看他,“什麽麻烦?说来听听。”
她倒是有点感兴趣的样子。
许嘉遇:“……”
明初看他真要生气了,才又继续靠回去,不咸不淡开口:“我突然想起几件事。”
一件事是苏老师给她做钢琴老师的时候,他经常待在三楼的小会客厅,中途休息的时候,明太太会让他进去和母亲待一会儿,和明初玩耍。
少时的明初一直不大喜欢他,大概就是开了个很差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