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非要听的话,坐过来点。”许嘉遇表情认真。
明初笑起来,顺势躺进他怀里,没骨头似地放松身体,枕着他的大腿仰着头看他:“你说不唱我又不会把你怎麽样,怎麽总是搞得像我在欺负你。”
“不是。”许嘉遇擡手摩挲她脸颊,眼神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点淡淡的难以言喻的悲伤,“只是爱你,所以你想要的,我都想给。”
明初捏了捏他脸:“我想要的只有你,你只要站在这里,对我来说就是值了,不需要你额外再做什麽。”
其实更想说,许嘉遇,是不是没人好好爱过你,所以你才会觉得,要痛苦丶折磨丶付出代价,才有资格说爱。
两个人回家的时候,看到明鸿非的私人律师,明鸿非不怎麽过问婚礼的事,许嘉遇时不时还是会汇报一下进度,所以下意识以为是婚礼的事。
“梁律,你怎麽来了。”明初却率先上前一步,那是一种防御和保护姿态,好像生怕明鸿非做出点什麽伤害许嘉遇的举动。
梁律看懂了,温和地一笑:“我来给姑爷送东西。”
律师说明鸿非那艘轻易不挪动的游艇转到了许嘉遇名下。
已经过完户了,梁律把文件送过来。
说完明初和许嘉遇都沉默了,都有点意外。
“没别的事,我就告辞了。”梁律真就这麽离开了。
许嘉遇琢磨不透明鸿非的动机。
律师都走了很久,他还在沉默,突然侧头看明初:“是要我拿钱滚的意思吗?”
明初摸了摸他额头,温柔询问:“你小时候发过高烧还是被踢过脑门?”
“……我不明白。”许嘉遇看着她,眼神幽幽沉沉,闪烁着暗光。
明初却知道他故意的。
他知道答案,只是觉得那答案不可能。所以希望经由她的口来确认。
海上婚礼,游轮出海从新宁港口航行四天三夜,第四天傍晚靠岸。
婚礼持续四天,加上前期後期一些额外流程,共计七天。
明家还没办过这麽繁琐郑重的婚礼,所以原定年末的婚礼推到了四月春时,到那会儿宁海的气候也会好很多。
整个婚礼造价师给的报价是个天文数字,但明初只是看了一眼大致的预算表,就拍了板:“就这样吧。”
甚至连明鸿非都没有反对。
——虽然也没有表达支持。
明初并不需要一场世纪婚礼来为自己装点门面,她默许的隆重是为了他。
许家恨之入骨,风凉话说尽,当着媒体的面都敢阴阳他高攀。
明初懒得理,那就干脆坐实好了。
许嘉遇自己都要觉得自己风光大嫁了。
游轮本来就要给他们办婚礼用,但许嘉遇觉得没有过户的必要,就算过户,也应该过到明初名下。
这艘游轮每年的养护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它的出海率不高,常年在码头停着,纯烧钱。这麽多年明鸿非一直留着,也不过是因为早些年是因为他老婆买的,初知瑾坐着它出海过一次,露出过为数不多的真挚的笑意。
“或者是警告我,连艘游轮都养不起,也没资格照顾你。”许嘉遇提出新的观点。
明初“哇”了声,面无表情地鼓掌,然後放下一只手,另一只手悬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再气我,这一巴掌下一秒就会落在你脸上。”
这人越来越擅长自我攻击,用那副破碎心肠来跟她讨要安慰。
明初将它定性为一种自虐式的撒娇。
许嘉遇微垂着眼眸,握住她的手腕抵在自己腮边,亲吻她的手指和掌心,沿着手掌又去吻她的手腕,嘴唇贴着脉搏的位置,感受她的体温。
动作亲昵,但眼神有点空洞。
傍晚了。
她这半年都很忙,晚上也很少在家,俩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都不多,许嘉遇以为她很快又要走,不愿意放手。
他的确婚前焦虑挺明显的。
领完证有过短暂的平静期,但这段时间又发生了挺多,导致他比以前更紧绷。
这几个月明初和许嘉遇聚少离多。
董事会那群滑不丢手的老泥鳅联合起来给她软性施压,明鸿非刻意没插手,想让她自己站得住脚,免得将来一脚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