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该拿她妈刺激老明。
那老狐狸但凡有同理心,都不会把自己搞成孤家寡人。
说不定还觉得有人胆敢拿他老婆做对比而更加心理变态。
大意了。
司机看她脸色忒差,一路上几乎踩着限速线一路狂飙至别墅,明初没等人过来给她开车门,一把推开,长腿迈下,气势汹汹往里赶。
明鸿非戴着眼镜在看报纸。
许嘉遇就坐在旁边,叉着叉子在吃芒果,自己吃一口,擡手喂明鸿非:“爸,吃点水果。”
明鸿非刚开始还能绷住,端着架子把他当空气,被这麽折腾了好几遍,终于忍不住开口:“滚滚滚,远点儿。”
“爸,别生气,您这个年纪得心平气和点儿。气大伤身。儿子哪儿做得不好,你尽管骂,我都受着,别气着自己。”
明鸿非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骂脏话,架子也不端了,没好气:“给你台阶你不下,你跟我耗什麽。”
许嘉遇无辜地看着他:“什麽台阶?”
明鸿非其实压根儿没想把他怎麽样,明初他一手带大的,她有多大的能耐他比谁都清楚,她心眼上每个窟窿眼他都一清二楚,看上的东西九曲十八绕也要攥手里。
感情这回事,得不到才是最好的,真得到了,也就那麽回事。
所以干嘛要拆,他又不是闲的没事干。
所以他昨天就跟他说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别来烦我。”
这麽大一台阶,他以为许嘉遇会感恩戴德顺着走下去,谁知道他压根儿不搭茬,低眉顺眼地说要留宿几天,好好孝敬他。
一口一个爸,唐僧念经似的,念得明鸿非脑仁疼,特别想找人给他揍一顿。
把明初上上下下骂了八百遍,找了个什麽玩意儿。
明初进去就看见这一幕,顿时一乐。
这傻子折磨她是一把好手,她还觉得是因为自己太惯着他才让他无法无天,谁承想他折磨起老明也得心应手。
明鸿非实在好奇他到底想干什麽,没忍住主动问了句:“你还有什麽不满意了?怎麽?非要我拍着巴掌说你俩真是天造地设才满意?”
“爸……”许嘉遇喊得越来越熟练。
但这仿佛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明鸿非一把揪住许嘉遇的衣领,近乎咬牙切齿说了句:“你真以为我不敢揍你?”
明初乐出声,终于吸引俩人回了头。
许嘉遇眼神一亮,明鸿非则是满眼戾气,终于找到机会吐槽:“赶紧领走,找了个什麽玩意儿。”
明初过去牵住许嘉遇的手腕,眼神却看着她爸,笑着:“第一次看你有点儿人气儿,要不搁你这儿陪你几天?”
明鸿非特别激动地说了句:“别,无福消受,我怕折寿,赶紧带走。都滚蛋。”
明初笑得更厉害了。
“你要有心,生个孩子搁家里。”
明初撇嘴:“你怎麽不生,年轻力壮,你再生俩也不成问题,我不介意替你养孩子,家里有钱,十个八个我也养得起。”
明鸿非被她的混账话气得拿手里报纸砸她,轻飘飘的团起来也没力道,又扯了手边抱枕砸他,掂了掂手边紫砂壶,要不是这玩意儿太沉,真想拿这个砸她。
明初也不躲,脸上还挂着笑,特别诚恳说了句:“我说真的。”
明鸿非这回也不气了,扭头跟许嘉遇说:“你不育?”
许嘉遇愣了下,摇头:“应该……没有。”说完,非常坚定地表明立场,“我听她的”
明鸿非看了明初一眼:“行,你的叔伯们孩子都不小了,孙子一个接一个,以後你的家业给他们?”
偌大的集团总要有人继承,明初倒没有那麽强烈的得失心,但一想到她家里那一个两个二傻子,就觉得自己努力奋斗一辈子,便宜那种蠢货,确实有点心梗。
她拉着许嘉遇要走,许嘉遇还有点不舍,看着明鸿非又叫了声:“爸。”
明鸿非还没说话,明初却扯了他一下:“别依依不舍了,今天就住这儿。”
说着,拉着他上楼。
明鸿非一看他俩还赖着不走就更恼火,问了句:“你俩干嘛去?”
明初本来想说去审某个不听话的小狗,但看明鸿非那股不耐烦的劲儿,存心气他,笑意吟吟地说:“去研究一下孩子。”
明鸿非气沉丹田:“滚!”
明初把许嘉遇拉上楼,往自己房间一甩,板着一张脸,问:“解释。”
许嘉遇垂下目光,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生气了,也不确定自己做的事她会不会反感,兜着圈子说:“你爸其实心挺软的,跟你一样。”
明初盯着他不说话。
压迫感太强,许嘉遇心脏一紧,半晌才又说:“你说喜欢我,我连死了埋你边儿上的事都琢磨好了,但一想又觉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总觉得中途会出变故。昨天发生好多事,我知道很多以前没注意到的事,知道你对我好,可有点太多了,就觉得我这辈子也就栽你身上了,又怕你觉得我麻烦。所以我想把所有不确定因素都剔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