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刻。
要不算了。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明初却突然求助般看着他,她好像也无计可施了,向来游刃有馀的人,却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但她不想结束,他也看出来。
他沉默片刻,突然把她拎起来,明初被掐住腰提起来,落坐在边沿的台子,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没起身,脸贴在她小腹,然後低头。
明初手撑在後面,表情有些惊讶和迷茫。
陌生的感觉,像是有条小蛇在身上爬。
过了没多久,明初眼神恍惚,像蒙了一层雾,手指攥着他头发,好久没有动,馀韵散去,她滑落进水里,还在喘着气。
水有点凉了,换了热水,氤氲的热气蒸腾着,模糊视线,等明初彻底适应,许嘉遇才开始进一步。
还是困难,第一次,简直狼狈得不行。
许嘉遇也沮丧,抱着她进了卧室。
明初想安慰他两句,但她自己也不好受,就作罢了。
整层楼全是她的地盘,而她不喜欢人多,平常照顾的人不叫很少上来。可外面变得嘈杂了一阵,许嘉遇警惕地拧着眉,明初倒是无所谓,根本不关心,笑着说:“没人敢进来,而且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
两个人躺在床上,谁也没动。
气氛有点低沉。
许嘉遇说:“可你要订婚了。”
明初的笑容顿时敛下去。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抿了抿唇,不再吭声。
明初微微失神,看着天花板发呆,情绪平静得近乎麻木,有那麽片刻,觉得俩人可能确实不相配,从家世到性格,从生活到床事。
但好像又陷入到那个问题当中,明明这麽多的不合心意,为什麽还是没下定决心要他走。
她缓了会儿,又觉得其实没那麽糟糕的时候,都分不清是不是在自我欺骗。
这已经都无法用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来解释了,她对他实在纵容得过分了。
看他实在沮丧,她甚至有点心软。她轻声说,“再试一次。”
还是不行,就算了。
许嘉遇其实不太想了,看她疼痛比自己受伤还难以接受,她的迁就他也看在眼里,一面受宠若惊,一面悲伤难挡。不可避免又想起两个人现状,于是连这亲密也变成了悲伤。
他分神在思考很多事,还没反应过来,明初就已经坐上来,他只好抓住她的手,就这麽自下往上看着她,像在朝圣。
而他的神明在恩赐他。
或许是命运眷顾,这次意外顺利,她很适合做个掌控者,他也愿意臣服。
外面风雨飘摇,前路模糊,他们躲在时间的缝隙里,像漂浮在命运的小船上,缓慢地荡着,很安逸,甚至有点幸福,但对此刻内心拥有着巨大空洞的他来讲,远远不够。
他们不适合微风和涟漪,要狂风和巨浪,要去厮杀,去撞上礁石。
许嘉遇的眼里有海浪,也想要她领略那风暴。看她除了最初蹙了下眉,没表现出不满,他开始放任自己。
然後他哭了。
明初张了张嘴巴,明明应该哭的是她吧!
但忍不住想起他站在浴室时那股抵死难从命的架势,以及刚刚她忍痛时他急出的一身汗,心想不会给折磨崩溃了吧?
明初的兴致顿时下降。
许嘉遇知道她误解了,不太自在地偏过头。
他说:“没事……不是难过。”
可能……有点太好受了。
他侧过头的时候,一滴眼泪便顺势划过。
如果不是他依旧大开大合毫不留情,明初都要觉得他可怜了。
明初:“……”
什麽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