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什麽都过于苍白,时月还是安慰道:“哥,你先别太担心。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谢叔叔一定会没事的。就像你前段时间跟我说的,不要自己下自己。”
“嗯。”
时月心口像有块石头堵着,她眼眶发酸,强忍着不让自己哭:“没事的,哥你不用道歉。你去北京上学也挺好的,这样方便照顾谢叔叔。而且後面我们可以视频,等我回来也考北京的学校。”
谢潮啓看着眼前的少女,明明自己已经很难过了还在安慰他。
他知道过时月为了想跟自己一起上宁大又多努力,她从一开始为了数学考及格每天多做很多不喜欢的练习题,期末考试前,最爱玩的她周末也在写作业。
今天晚上听黎帅说完後,谢潮啓给他奶奶打了个视频电话。
透过屏幕,谢潮啓看到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明显比过年的时候衰老了不少。
镜头转到病床,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谢广铭,那个原本和他不是很熟悉的父亲,此刻让他感觉更加陌生。
谢广铭因为化疗的原因,头发都已经掉没了,记忆中那个年轻精神的男人如今瘦骨嶙峋。
谢潮啓印象中,在很小的时候谢广铭也是很爱他的。
那时他大概四五岁,只要谢广铭在家,谢潮啓就时刻粘着他,拉着他一起玩玩具。
後面随着父母两人吵架越来越多,谢广铭工作越来越忙,谢潮啓变得逐渐自闭起来。再大一点,开始跟谢广铭变得无话可说。
尽管这麽多年的缺席,但毕竟血浓于水,谢潮啓心里对他再不满,终究还是要去面对这件事。
从谢师宴回来的路上,谢潮啓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时月说。
此时,面对时月忍着眼泪的样子,谢潮啓心口像被刀狠狠划了一道。
“我答应你,大学毕业後会回来。”谢潮啓弯腰稍微凑近,用指腹轻轻摸掉她眼角的泪珠。
“我不想让你走。”时月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抱着谢潮啓大哭,她肩膀一抖抖地,泪水把谢潮啓胸前的衣服打湿。
谢潮啓擡手将她的脑袋往自己按了按,将她整个人嵌在怀里。
因为过于悲伤,时月忽略了此时过于亲密的行为。
两人身高相差很大,谢潮啓清浅的呼吸扫过她的发顶。
谢潮啓任由时月哭了一阵子,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
後面,谢潮啓拦了辆出租车,两人在车上都没有说话。
因为那个暧昧的拥抱,时月後知後觉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
谢潮啓第二天就坐飞机去了北京,时月每天放学後去他家里给汤圆放好猫粮丶除了猫砂,再拿逗猫棒配她玩一会儿。
看着胖嘟嘟的汤圆,她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两年前时月放学後路过小区垃圾站,听到旁边绿化带有细弱的猫叫声。
时月走进一看,一只又瘦又小的银渐层在雨中瑟瑟发抖。
小猫只有巴掌大,看起来脏兮兮的,鼻子眼睛都糊着黑色的东西。
时月以前说了几次想养猫,可王莉对猫过敏,她一直没有机会养。
看到奄奄一息的小猫,时月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小心把它捡了回去。
结果当天晚上王莉就过敏去了医院,时月吓得只好跟把猫放在谢潮啓家里。
时月求了谢潮啓半天,能不能帮她养着。
谢潮啓跟时月说,要养可以,但她要自己喂。
时月欣然答应,她在宠物店给它洗了澡,用零花钱买了袋羊奶粉,每天拿着针管耐心地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