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你啊,草草哥哥。”
*
斯南天有备而来,四处围堵,到处都是他从暗市请来的人。
他们很快被围堵到别墅区的空中平台上,离地大概二层楼的高度,相当于死胡同。
“怎麽回事斯野?难道他们真要杀了你?”
斯南天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杀人放火的事情真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干吗?
斯野压着瞳眸,扯了扯唇:“我帮斯熠立过碑。”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地观察着地形。
司染心念快速转动,也同时明白了斯南天在其中钻的空子。斯熠是缉毒警察,斯野为他立碑公然与那些斯熠对付过的仇敌叫板。斯南天只要联系上他们,自然能轻而易举借刀杀人。
只是,到底是亲生血脉,能下这样的死手仍然让司染震惊。
可下一刻她想到了刚刚经历过的一切,从斯野刚出生开始,他就没有认过这个孙子,又何来的感情。
很快,斯野从墙壁攀岩区扯下一段绳子,给司染系在身上。
“你想干嘛?”司染想拦住他,可他手上动作极快,迅速缠绕妥当。
司染越看越难受,她早该察觉到的。
如果真的是名望世家的少爷,又怎麽会有一双粗糙的手。他细心,动手能力极强,干家务活都是手到擒来,为什麽她没有早一点怀疑过呢?
世界上真的有那麽相似的人吗?
在斯禾大院的那次她就该怀疑的,连付荡都束手无策,斯野来了却轻轻松松解决了水龙头的问题。若不是有极强的生存经验,怎麽会这麽驾轻就熟。
斯野把她带到围栏边上:“你别往下看,抱紧水管道。相信我,我送你下去。”
司染拼命摇头:“那你呢?你把我送下去,你呢?”
“我自己能顺着水管滑下去。”
“那麽高?”
“信我。”
围堵的人脚步声渐近,斯野把绳索一头缠到一边的铁柱上固定,在自己身上又困了两圈,索性高度适中,绳子的长度看起来是够的。
接着便抱起司染,擦过他耳边的时候,司染顺着他的嗓音闭眼。
很快她身体完全悬空,闭着眼睛能感觉到风的声音。
“抓紧。”
她双手乱挥,下一刻被他手指牵着握住了水管道,双腿也摩挲着夹紧。
“我向下放绳子,你闭着眼,别问下看。”
司染咬着唇,点头,眼泪顺着眼尾往下滑,她已经听到平台上有很多人的脚步声。
她没哭,就是眼泪一直流。
风声越来越大,平台上的情况越来越模糊,只能感觉到绳索一点点下放,速度平稳,他永远那麽细心。
司染跟着他的节奏,腿脚陪着着顺着管道下滑,如果心里能稳住的话,她觉得可以平稳落地。
她不怕,她信他。
以前她一直不明白为什麽会对一个陌生人的身体有特殊感觉,为什麽斯野即使再冷漠,在他身边的时候也会感觉到心安。
原来一直都是他。
从来都是他。
她的身体比她更早认出了他而已。
她的身体比她更爱他。
“斯野,你还在吗?”
风中,司染抖着睫毛,唇缠得几乎抽搐。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已经下了多少,还有多高才能到地面。
绳子继续向下放着,可是能感觉到速度越来越缓。
“我可以的,你放快一点。”再慢的话,你该怎麽下来?
那些人,是不是已经围上了你。
*
高楼平台处,四五个黑衣人早就发现了斯野。他玩命似的撂倒了两个,剩下三个有点怕他。
这男人身上有股疯感,阴郁的眼神让人瑟瑟生寒。
明明已经中了一刀,却像没感觉似的,任由那血浸透黑衣,滴滴汇向地面。
三个人相视一眼,正准备上,斯野做了一个虚晃的动作,几个人又同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