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野他会有突然之间性格改变很大的情况吗?】
信息是半夜发的,霍言一直都没有回。
司染翻看了几次,都没有消息,也不好再追发。迷迷糊糊之间,她做了好几个梦。一会儿是黑发的斯野在京北大桥上,冒着雨对她说,他可以变成李雨弃,她快点来喜欢他。
一会儿是少年的李雨弃背着她,向麦田处走着走着却突然变成了斯野的声音,问她:口口声声说忘不了,为什麽近在身边都认不出来?
他咬着牙关,近乎疯执地将她扔在泥地里,跪下来爬到她面前。
“你的爱的假的,自我感动而已。”说这话的时候,又变成了蓝蓝。
他拿起小刀割向自己的小臂,然後看着血一滴一滴地流在一个碗里,食指沾了沾鲜血,在画布上作画。
他画了很大很大的一幅画,用掉了很多血,最後转过头,看着她的肚子来问她:“血不够了怎麽办?他的血跟我的是一样的,快把他生出来,我要画完这幅画!”
噩梦惊醒之後,何艳雨焦急地看着她:“小染,你怎麽了?”
司染编了个理由,说换床睡得不好。“那你们就早点回去吧,你现在这个月份就不要再来回跑了。我要是知道你怀孕了,都不叫你来。”
“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困的话,再睡一会儿。”
都已经九点半了,司染怔了一下坐起来。
“那,其他人呢?”
何艳雨笑:“早饭全是小野做的,你起来看看?”
司染弯了弯唇,心里却五味杂粮,不知道何艳雨口中的这个“小野”是哪个。
*
司染出来的时候,斯野正在外面修电闸。他买了一些电线和零件回来,正摆在地板上鼓捣,手里拿着一个螺丝刀。
陈枪蹲在一边,满脸崇拜,看到司染出来激动坏了。
“姐,姐夫可牛了。”
斯野擡眸,飞速地看了她一眼,又挪回手上的活络。
司染一边洗漱,一边悄悄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陈枪全程马屁拍得不停,整个客厅几乎全是他的声音。
那个斯野不说话,她也判断不出来。
何艳雨出门买中午菜,开门前拍着陈枪:“你跟姑姑一起。”
陈枪一万个不乐意,还是被拎走了。
一时之间,只剩下司染和外面那位两个人,她洗漱的时间放慢,一个脸洗了又洗,头发梳了无数次,时间好像被慢放。
斯野熟练地换下旧的零件盒,把新的安装上,即将盖上盒子大功告成的一瞬,他视线凝滞在电闸盒边一道锋利的尖刃上。几乎毫不犹豫地,他把拇指伸进了那个狭沟,狠狠一滑……
司染拿着把梳子把刚刚才梳好的马尾辫又松开,心里像万马奔腾似的,不安的情绪随着洗漱间的门被推开蔓延到极致。
司染强装镇定地跟他说话:“修好了?”
“嗯,修好了。”他站在她身後,几乎是贴着她的距离,气息感逼近在耳後。
“哦。”
“我手受伤了。”
他擡起拇指,放在她眼下,血滴已经顺着客厅一路滴在了洗漱室的瓷砖上。
司染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的拇指,带着人一起到橱柜那翻药箱。
可是何艳雨的药箱放在第三层,她一手帮他按着,单靠一只手根本够不到。
司染只好道:“你自己按着,我拿药箱。”
斯野摇摇头:“我不会。”
“……”司染现在不用确认了,面前这个还是那个蓝蓝。
“那你自己拿一下那个盒子。”她指了指最上面,以他的高度是顺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