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尔尔换位44他对着镜子微微勾起唇,……
陈枚雄赳赳气昂昂的来,怎麽都没想到被人制得一鼻子一脸的灰。以为何艳雨还是十几年前的何艳雨,随便怎麽欺负。可是哪知道何艳雨那时候是念着一家人的亲情,怎麽都没想到自己的亲大哥能任由外甥女受委屈,心这麽硬。
当初司染去京北上高中,何艳雨每个月都省吃俭用给闺女寄钱过去。回回电话里何岩舟说的话都漂亮,可直到司染偷偷坐车回浽县出事的那次,她才知道寄过去的钱一分都没有用到司染身上。
从那天开始,何艳雨就跟何岩舟决裂了,也没让司染再认这门亲。
大学四年里,司染很争气,卖画接兼职赚了不少钱,何艳雨卖馄饨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母女俩生活就没有困难了。
前几天,陈枚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司染嫁过人的消息,旁敲侧击就想打听点斯野的消息。何艳雨留了个心眼,怕陈枚那个尿性知道了以後会找斯野的麻烦,没怎麽多说。陈枚转弯抹角最後就到了钱的问题上,她们母女两个的拆迁款要拿走一半去给陈枪买房子。何艳雨没给她好脸色,电话直接挂了,本来以为陈枚就此消停。
可怎麽都想不到人能不要脸到什麽程度,居然能追到家门口来。
陈枚临走的时候还心心念念地想提钱的事情。
何岩舟拉着她:“你没听出来吗?人家知道陈枪在哪上学。”
“知道就知道呗。”
“枪枪在学校跟人打架那次,打架对象就是人家侄子。”
陈枚咽了下,没想到这事这麽巧。
当时陈枪打架,学校领导第一时间就联系到了家长。陈枚那个泼皮的人接到学校领导的电话就怂了,人火急火燎地往学校冲呢,又接到电话说打架对方的家长息事宁人,没追究陈枪。
但是当时陈枪并不知道,还以为要请家长,偷偷地去喊了司染来。
陈枚後来托人又打听过,听说陈枪得罪的人家底挺厚,跟两边学校都有关系,虽然不知道为什麽就没追究陈枪,但是据消息说,当时本来学校是要一并处分陈枪的,对方一个电话就转变了风向。
“那那那,当初枪枪……电话不会就是他打的吧。”
何岩舟长叹口气:“所以你就别作了,得罪了那位没好果子吃。人家能这麽迁就,现在是看在司染的面子上。咱们枪枪上次能没事,也是沾了司染的光。”
陈枚厉害了一辈子,可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遇到真正的硬茬人就怂了。
眼看着斯野在这里她讨不好好果子,只好跟何岩舟先回去了。临走的时候想带着陈枪呢,谁知道他借口出去买个烟,人去了就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陈枚对着斯野那个眼神就浑身发软,每个毛孔都打颤,实在忍不住没等陈枪就先走了。
两口子为了撑面子,还是开车来的,长安汽车,十万买的呢。本来风风光光地开到浽县显摆的,现在都不好意思挨着斯野的车过。
何艳雨望着这两人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让你见笑了。”她这话是对斯野说的。
新女婿第一次上门,看到了这样的穷酸亲戚样,任哪个母亲心里都不舒服。谁不想给闺女一个像样的娘家撑腰呢。
斯野手掌落在何艳雨肩上,低声:“妈,我们是一家人。”
何艳雨浑身一怔,心口缩了缩。
自从司政亮把家里最後的五万块存款全部带走,丝毫不管她们母女死活,这麽多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在哪里。
何艳雨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带着小司染从普通的农村主妇,开始想生计,用借来的钱买推车,卖馄饨。
一个人把小司染送到大城市读书。
一个人留在浽县挨日子。
这麽多年来,何艳雨突然有一种再次被庇护的依仗感。
她转过身看向斯野,想起来那句古话:女婿如半子。
何艳雨看着站在她身後的斯野,并没有看出外界对他的那些定义。他从头到尾眼神和爱意全落在她女儿身上,覆在她肩上的掌温也带着力量。
哪有什麽京城权贵,就只有一个普通的青年人,跟司染一样,都是她的孩子。
*
陈枪其实就是不想跟陈枚他们一起走,他早就回来了,躲在边上看着他们的车开走才出来的。
耷拉着脑袋问何艳雨:“姑姑,我能不能在你这住两天啊。”
他不想回去,回去陈枚又像发疯似的拉着他见那个女的。
少年蹲在地上,递过来一根烟,斯野接了过去,靠在阳台上点火。
少年性子直,绕不出弯弯,看着斯野道:“其实我以前就挺喜欢你的。”
斯野没什麽反应,吐了口烟圈等他继续说。
陈枪道:“我喜欢你是因为向玄讨厌你,他讨厌的人我就要喜欢。”
斯野一顿,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陈枪道:“你笑我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