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运气好,下次不能再这麽冒失了。
大少爷今天不打人,谁敢保证他明天不打人?
外界都说他温文尔雅,矜贵绅士,那是她们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譬如今晚,她就是第一次见识大少爷生气的可怕模样。
不过,大少爷怎麽能听懂那个名词?
詹雪玫永远不会知道,周柏川早年在德意志留过洋,因为一些意外才不得已从医学院转到了商学院,这事鲜少有人知道。
二楼。
周柏川走在宽阔的走廊里,穹顶水晶吊灯明亮如皎月,映射着墙壁两侧繁复的雕饰丶古董挂画,极具奢华和艺术。
不知不觉,他走到一间虚掩着门的卧室门前停下。
这间卧室很宽敞,进门先要穿过起居室才到里边的卧室。
他就站在门前,听到起居室里传出怪异的声音。
娇娇软软的,似哭非哭。
不难听。
“呜,周凛。”
“你丶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的哭腔带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吐字却轻飘无力,没什麽攻击性。
下一刻,周柏川听见他那吊儿郎当的弟弟用顽劣的腔调逗她:“真的难受麽?你明明不是这麽说。”
接着,他听见小姑娘哭得更凶,吼出周凛的名字。
他那弟弟约莫是慌了神,立马换上哄人的语气:
“我的错。”
“乖,不逗你了。”
“还……”
周凛何时这麽有耐心?
出于好奇心,又或是别的驱使,周柏川微微侧目,透过门缝望过去。
少女坐在沙发上,弟弟单膝跪在她面前,在忙什麽。
……
朝颜的眸子掠过门口,片刻的失神中,她黑色的瞳仁倒映出门缝边上伫立的高大身影。
那张脸和周凛有几分相似,只是那双眼实在冷。
不,不是冷。
是———无,什麽也没有。
脑子里仿佛有什麽在崩塌,朝颜猛然清醒,眼底一片清明。
她目光匆匆寻向门口,那道人影已然不见。
“好了。”
叮一声,珠子落入白玉盘。
周凛呼出一口气,擡头就见朝颜秀眉轻拧,眸色带着几分慌张和凝重注视着房门的方向。
他手指惩罚性的在她腰间掐了一下,问道:“在看什麽?”
“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