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把门一拉,就这麽带着他上路了。
“哇——我我我我我怎麽飞起来了!!!”某个小孩像只八爪鱼似的,几乎把他刚刚为止还轻视不已的大小姐缠得像根救命稻草。
“别吵,往这个方向到底对不对?”
“不,可能还要再往东北方向走一点……不不不,应该是南边……?”
“你不是知道方向吗?语气怎麽这麽不确定?”
“可是我从没有在天上认过路啊!!!”那个声音听着快要崩溃了,“这麽高!谁敢往下看啊!”
“那你现在往下看。”
“我不!”
“你别哭了,旁边有只鸟笑你好久了。”
“……”
一路磨蹭,花楹总算带着阿尔来到了目的地。
沙漠中的一处遗址——
沙盗们正等待得不耐烦的时候,忽而头顶一暗,那个被他们等待已久的小鬼头就被一小妞携着从天而降,激起了一地沙尘。
大刀还没来得及抽出来,就听那个细皮嫩肉的妞开口了:“你们好,有药吗?”
……啊?
一时间,沙盗们面面相觑。
其中有一名沙盗捅了捅旁边的同伴,低声问:“喂,俺们有药不?要不要骗了杀了?”
有脑子灵光的沙盗已经回过了神,一巴掌呼在这个开口询问的同伴脸上:“蠢货!她是在问我们要那批货!你会给吗!”
强盗们一同掏出了武器,围上了两人。
“本来只想拿你小子泄愤的,谁让你那哥哥杀了我们好多兄弟……”为首的强盗头子冷声逼近胆怯的男孩,“不过你居然又送了个女魔导士上门,正好,可以拿去卖个好价钱。弟兄们,上!”
包围圈逐渐缩小,花楹不得不拿出了裘达尔之前给的魔杖,精致的宝石银杖顿时吸引了匪徒们的注意。
“小丫头要动手了,我好害怕啊~”
“嘿嘿,对付魔导士的手段我们也不是没有啊。”
“只要上点麻药,你们这种怪物不也得乖乖被爷爷我踩在脚下?”
衆人哈哈大笑。
第一次陷入如此险境,阿尔颤抖开口:“喂,你快逃吧,我丶我拦住他们!”话虽这麽说,可他却又变成了八爪鱼死死抱着花楹不放。他的身体在这一刻无法遵从大脑传递的正义,而是遵从强烈的求生欲。
花楹看着他们,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药呢?”
“哼,想死得瞑目麽?”头领笑得猖狂,“那我就告诉你吧,那批货我们早就倒卖出去了,谁要留着那堆没什麽用处的破草药啊!”
“什麽??你们这群强盗……居然是骗我的!”阿尔瞪红了眼,“你们怎麽能这麽不守信用!”
强盗懒得理他:“小屁孩就是小屁孩。算了,赶紧结束吧,什麽时候——我们抓两个人,还需要拖这麽久了?”他拖长了音调,表情里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
他们嘴上说着要动手,但却迟迟不动,与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花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药效到了。”
这话像是打下了一个按钮,原本死死抱着她的阿尔身形一松,软软地倒了下去。花楹也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
“行走沙漠,不准备点毒药毒烟这些个东西,怎麽对付像你一样的怪物呢?”强盗头领满意地捋了捋络腮胡子,接着神情一狠,“动手!”
盗匪们不再多言,准备一刀了结。
“……这种小把戏我还是能撑得住的。”花楹一把捞起躺倒在地的阿尔,运起金色的圆罩弹开了这些刀剑。她向裘达尔偷偷学的东西可不止这些。
不知是不是魔法催发了药效,她觉得自身体内传达的信号越来越不妙。
此处不宜久留,魔法也不能多用。
——她立马做出了决断。
“防壁魔法麽?哼……我看你能撑到什麽时候!”强盗头目再次一挥,一帮混混又准备蜂拥而上。
这回花楹没有给他们再砍一刀的面子。
——她果断地往天上一弹,地上那些差点交错的兵戈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不见。”临着风,少女板着脸挥了挥手。
礼貌性道了别以後,花楹飞快地战略性撤退了。
临走前,花楹隐隐约约听到那个强盗头子在怒斥手下下的剂量不够多。
带着阿尔回到了乌丹,然而刚到城门她便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药终于还是在这时候生效了。
跪在黄土中,不远处的城镇在日光离合下逐渐模糊隐没,但有一波黑点似乎在朝这奔来——是骑着马的小队。
她抱着阿尔,终于还是撑不过药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