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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第2页）

“……”

拨开一层又一层人群，赫尔加从中心返回边缘以外，她的大脑昏昏沉沉，步伐却精准快速地避开了所有人投来的互动，来时她是一个莽撞的参宴人，去时却是一个娴熟的落逃者。

身後是人烟阜盛，灯火通明，她拔足狂奔向前方阒静的黑夜。

“赫尔加！”

一声清脆的呼唤将她拉回了身後的喧闹。

她转过身，辛巴德的手拉住了她而不放，力度大而固执，甚至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怒意。

她望向那个少年，他闯入了她的视线里。

那双眼在灯火中滚过一遍後，好似夕日下烧得通红的江河。而那两弯紧蹙的眉则是群峰，围起飘摇孤舟，任摆渡人在这汪春水中彷徨不定，找不到出口。

——真是恶意满满。

“……赫尔加。”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我要是做了什麽让你不开心的事，你可以直接和我说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後会约束我自己的。”

“那天以後，我想了很久，你不喜欢我给商会惹事，对吗？”辛巴德敏感地觉察到了什麽，却又迟钝地分析着原因，“你很看重商会的发展，所以不希望我去花街惹事……你要是不喜欢，我都可以改的。”

距离正确答案既近又远啊，辛巴德。

而且，现在才谈这个话题，有点晚了。她现在已经在生气了。

“不用你改。我介意的不是这个。你喜欢各种美丽的繁华，我喜欢你的喜欢。你要是因为我而有了约束，那才是我的罪过。”赫尔加说，“我只希望你……”

海底迷宫明明说，他们的线连在了心上。那既然这样，她提点过分的要求也没关系吧。

“希望你，永远不要背叛我。”

不等辛巴德开口询问自己方才为何失态，赫尔加默然看着他的眼睛，自行开口了：

“我这场人生的起点是你，终点也应该是你。”

辛巴德愣了好一会儿，语气也不由添上了几丝郑重：“……嗯。”

但赫尔加可不会管他说了什麽，酒精已经彻底占领了她的大脑，现在是她的心在替她说话。

辛巴德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变幻了面色，冷淡一击即碎，现在只有醉酒後的迷茫与原形毕露的委屈。

“而中间的路途你我都不许缺席，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并永远在一起。”

“你必须得答应我。”

“——你必须答应我！”

眼前的人几乎将整个身子都埋入了他的怀里。对方努力昂着头看着他，带着不知名的执拗，右耳晶莹的耳坠在烟火的折射下在他眼底晃荡了好几圈。

白皙的红与迷蒙的蓝，在她的占有欲与酒气中交织成曲，撞入他心底。

心湖缓缓漾开，死水成了惊波。

“我答应你。”他开口，语气居然是连他也想不到温和。

对方难得的醉酒，以及少见表露的真心，令辛巴德突然産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他想要永远丶永远地记住今夜的每时每刻。

——我们当然要，永远在一起。

如果有旁人把目光聚焦在此地，一定会注意到会长大人在看向怀中的人时，唇角带笑，低头凝视的眼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温柔。

“要是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听到他的允诺，怀中的人放松地垂下了头，整张脸渐渐埋入他的胸膛，“真希望时间能慢些走……”

话说到後面已经含糊不清，在和他闹了一通脾气说了一堆话的人儿，酒劲过後便不负责任地睡过去了。

少年微微俯身，靠近沉睡的女孩耳边，轻声保证着：

“这个承诺，我一定会用馀生去践行的。”

……

远处，看着两人互动的另外两人。

“看吧，将今晚的酒混入你们伊姆查克的「战士之杯」还是有用的，普通人喝几下就顶不住了。”

“让妾身的孩子饮用这样的烈酒……你的手段可真是……”

“哈，别这麽说，你不是还放任了我派人去给你的孩子灌酒麽？”

“……”

“哎，年轻人的爱情啊……”那个声音里有着止不住的笑意，“他们俩这个样子，不是挺好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