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天真无忧的孩子们,赫尔加的内心百感交集。
她果然还是很讨厌奴隶商人。
直接避开了那一处,赫尔加转身拐去了庭院。
庭院里并非无人,即使安静得可以听到她的脚步声,可还是有什麽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寻声望去,层层丛绿掩映处,一名浑身带血的红发小男孩正坐在角落里安静擦着一把大刀,刀上也布满了血迹。
“你受伤了?”
马斯鲁尔擦拭武器的手顿了顿,脸上平静无波:“不是。这是别人的血。”
“……别人的血?”
“嗯。玛德露给我安排了一些难缠的对手。”
“是什麽样的对手才会让你浑身是血啊……”
赫尔加感到气愤,玛德露对待奴隶的态度就像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即使损坏了也没关系,可这些奴隶都还只是刚开啓人生的孩子啊,精神上被洗脑,身体上也得供她取乐吗?为什麽要把这麽小的孩子放在斗兽场里?
“也就一些老虎之类的猛兽,还有巨臂猿怪什麽的……”
马斯鲁尔没有听出她的愤怒,他早已习惯了从出生起便无休无止的战斗。他停下动作,歪头回想着,认真回答了她这分明不是问句的问题。这让赫尔加更生气了。
“马斯鲁尔。”
“……?”
“你是法纳利斯对吧?”
“是。”
“你的实力强劲,为什麽要听命于玛德露这种人呢?”
“为了活下去。”马斯鲁尔说,“我从生下来起就是剑斗奴隶了,这是已被定好的现实。”
在赫尔加哑口无言之时,他又说:“可是,你为什麽会觉得我向她臣服了?”素来波澜不惊的脸添上了几分认真,“我是法纳利斯,流淌在我血脉里的高傲从未让我向任何人卑躬屈膝。”
他那双红瞳好似燃着火光,标志性的上挑眼角一如锐利的刀剑,被现实催折的同时,也不忘与现实对抗。
“你看起来还没有失掉‘自尊’,你为什麽要做玛德露的孩子呢?”还没给她回神的机会,马斯鲁尔又耿直地开口了。
“……啊?”她还沉浸在马斯鲁尔方才的光环里尚未回神,迟钝的反应让马斯鲁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你很在意那个叫辛巴德的人吗?”马斯鲁尔问。
“嗯……”一听到这个名字,她整个人都萎靡下去了,担忧与失落齐齐印在脸上,“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我今天在刑讯房里看到他了。”
“你,你说什麽?”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在刑讯房里看到他了。”马斯鲁尔好心地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本来想去找基尔拿武器,碰巧路过刑讯房时看到了他。”
“他被人锁在那里,身上有不少伤口,应该是受到了类似于拷问的‘教育’。”马斯鲁尔说,“我曾经也被玛德露关进去过,那里对人的□□和意志都是一种磨练。”
闻言,赫尔加牙齿都在打架:“玛德露……她怎麽敢……”她怎麽敢这麽对待辛!
那是她重要的夥伴,她珍而视之的家人,她心目中的……玛德露她怎麽敢?!
“别急,你现在愤怒也没什麽用。”马斯鲁尔安慰着她,“刑讯房在地下监狱里,不过那里的钥匙平常都被基尔保管着,商会里的日常事务都是基尔在做。你要想去看辛巴德的话,可以趁日落时过去,那个时候是‘拷问者’正要离开的时候。”
听到马斯鲁尔这番话,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就这麽持续了好几个回合,她终于平复了心情。
“谢谢你,马斯鲁尔。”
“不客气。你有混进去的办法吧。”
“勉强……算有的吧。”
“我有注意到你每天晚上都偷偷跑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