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还有一个视频会议,叶垠将监控小窗调小,放在屏幕的边缘。开会期间偶尔会去瞥一眼坐在沙发上,乖的不行的云辞。
会议几乎是和电影同时结束。叶垠让刚刚开会的人做好数据对齐,和助理询问明日安排,一切弄完后再度打开屋内监控,看见了刚洗完澡,仅围着浴巾的青年从自己房间门口探出个头。
房间门开了又关。片刻后,相较之云辞房间布置,要更加简洁一些的房间门被打开了。
男人的视线随着屏幕上的人移动,看着那个已经变得高挑的青年爬上了他的床,掀开了他在出差前铺好的被子,嚣张地把他的枕头抽出来抱在怀里,把小脸埋进枕头内,大力蹭了蹭。
屋内的大灯已经关上了,只有床边的一盏落地灯亮着。他知道云辞因为小时候被关起来的事情一直怕黑,于是在家里房间的床头都准备了小灯,哪怕云辞已经不和他一起睡了,他的房间里也仍然备着。
“得益”于不可言说的控制欲,屋内的摄像头都很高清。即便屋内光线被调的很暗,他仍是能从监控屏幕上清晰看见那陷在床铺间的人。
当演员需要具备一定的体力和身体素质,云辞从上大一期间就一直有锻炼的习惯。此时那从被子里伸出来,拦在枕头间的手臂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手臂线条较之以前那般纯粹的纤细还要更加好看。
云辞又动了动,被子往下滑落了一截,雪白的肩颈一下子露在外面。叶垠的视线落在修长的脖颈处,心想:云辞暑假在影视城里风吹日晒了一个月,也没见变得有什么变化。
“……唔。”
耳机内传来一声像是幼年小兽一般,被刻意压制住的闷哼声。声音很小,若不是他刚刚才开完会,耳机还没来得及摘,恐怕都会错过了监控收音功能收到的细微声响。
叶垠看着云辞把脸又往枕头内埋了埋,那隐忍着的声音彻底消失了。云辞的脸埋的很深,似乎根本不顾自己是否能够喘得上气。
也不知道是被闷的还是什么原因,那被薄被盖住的身体开始细细地颤–抖,能够明显看到云辞耳廓,连带着脖颈都开始泛起绯–红。
终于,云辞把脸别开,把自己从枕头里“救”了出来。
——“……哥。”
叶垠呼吸一滞。
仅有一人的房间内,独自躺在床上的人低低叫唤了一声,声音里掺着些哑。
随后青年身体弓起,被子从他身上滑落,堪堪在腰间停住,欲盖弥彰地遮住些关–键部位。
“咚咚咚——”
酒店房间的门被敲响。
叶垠坐在电脑面前,放在鼠标上的手已经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过,视线紧紧锁在屏幕上的大片雪白。
床上的青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颤–抖也更加明显了。他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就连手指也深深陷进被子里,把被单抓起大片褶皱。
“叶垠……叶、垠……”
他口中的语气变了调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在把完整的音节说完后难|耐地哼出了低低的呻口今。
“咚咚咚——”
敲门声仍然在持续。
电脑屏幕内,那摇摇欲坠的薄被终于从青年身上滑落,不着片缕的漂亮躯体紧紧抱住了已经被勒得变形的枕头。
敲门声没停,甚至有愈来愈大的趋势,大到像是要将酒店的门都给砸烂,敲得似乎整个房间都在摇晃。
——“咚、咚、咚。”
敲门声早停了。
耳边仍然存在声响的是心脏跳动的声音,有规律的,一声更比一声清晰。
手机弹出来助理的消息:
——【老板,出问题了,签合同的时候他们突然取消合作。】
合作方在最后时刻突然反悔的概率极小,但绝对不是零。
这意味着他和他的团队在这一个月的努力全部化为了零,这场出差将会没有后续。
任何事情都是不可控的。
他不是神。
他会焦虑,他会对一件事的失败产生挫败感,他没办法让事情全部都顺着他想要的方向去跑。从很小时候起他就担上了压力,被所有人告知要优秀、要更优秀、要接手叶家,要照顾叶叙白。
过去自身能力不足,遇到不可控的事情太多了,近乎每分每秒都在发生。
所有东西都在失控,没有东西能为他所控。他只能做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重新想办法去处理已经发生的事件,将后续连锁反应再发生意外的概率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