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她擡起头,发现神雕和杨过都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大概是奇怪她为什麽要自己打自己,当她去看杨过的时候,杨过哼了一声,嘴里嚼着兔子肉,歪过脸去不跟她对视。
郭芙想说你哼什麽哼啊,你吃的兔子肉还是我烤的哎!不过看在你鼓着腮帮子的样子有点可爱,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吃完早饭,雕兄扇着翅膀掠进林子里,不一会儿,嘴里衔了三个深紫色圆球回来,放在杨过身边,嘴里发出咕咕的叫声,催促杨过赶快服下。杨过一见这东西,昨晚的记忆瞬间涌上来,下意识地就去看郭芙,碰巧郭芙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一碰上,一个酝酿着怒气,一个却是左躲右闪,不好意思与他对视。
雕兄不知道这两人搞什麽鬼,它只想让好兄弟养好身体,又咕咕叫了几声提醒杨过。杨过虽然对这魔鬼一般的味道有些怨言,但想到昨日服用之後力气大增精神爽利的样子,思量片刻,便一口一颗,梗着脖子咽了下去。不过这次他学乖了,没再用牙齿咬破。
杨过三个蛇胆吞下肚,双腿盘坐,静静调息,不过片刻,就觉得周身各处关窍畅通无阻,内息绵绵流转,绝无阻滞。
他内息的变化似乎能表现在脸上,郭芙见他脸上一扫苍白阴郁,变得神采飞扬,止不住为他高兴。
杨过调息完,连声叫好,解下身後重剑,又和雕兄比划起来,虽然剑招仍旧不敌雕兄,但却偶尔能乘隙还击,渐渐地将重剑用得熟了。
此後便每天杨过便与雕兄对招,郭芙负责做饭,然後再练练落英神剑掌,她可不敢去跟雕兄过招,怕被它一翅膀拍死。偶尔雕兄出去捉几只猎物回来,再带个蛇胆让杨过服下,如此过了数日,杨过手中的重剑用得灵活了,便不觉得如先前一般沉重,左腿伤也慢慢愈合,行走时已与正常无异。
随着杨过对重剑的使用越得心应手,越觉得以往自己所练的剑法变化太繁,花样太多,思及独孤求败在青石上刻的“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八个大字,便觉得就算是平平无奇的剑招,也能让人难以抗御。
如此过了十几天,因为经常服食蛇胆,杨过的臂力激增,再与雕兄对招之时,竟勉强能与雕兄巨力相较。
这日清晨,洞外下着大雨,两人一雕没有出门,大雨倾盆,噼里啪啦打在岩壁上,又顺着山岩留下来,在石洞口形成一道水帘,小一点的雨滴溅在石壁上,腾起一层朦胧的雨雾。
这种天气真的好适合睡觉,雕兄蹲在角落,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杨过和郭芙愣愣地坐在洞口,听着洞外雨声如瀑。
杨过还在生气,嘴抿得严丝合缝,雨丝溅在他的头发上也不躲,在山里当了这麽久的野人,他的胡子长了好长,眉头习惯地皱起,像一个心事重重的小老头。
郭芙打量他半晌,突然说了一句,“我给你刮胡子吧?”
说完她突然又後悔了,刮胡子这种事情,她见黄蓉给郭靖刮过,两个太亲密的人做的事情,杨过还在跟她闹别扭,一定不会答应。
没想到杨过扭过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点了下头。
“。。。。。。”
所以,这是同意的意思了?
她手边只要一把匕首,还是从杨过身上摸来的,後来一直是她在使用,这把匕首又切肉又劈柴,命运多舛,但依旧锋利逼人,是把好刀。
她把刀亮出来,对杨过道:“我用这个刀哦,割到肉不要怪我,我是第一次,第一次给别人刮胡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杨过听完这话之後,眼里有了点愉悦,再看又是绷着脸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用布汲水把杨过的胡子打湿,然後左手轻轻地捧着他的脸,握着刀的右手突然有点细微地发抖。
杨过杨过擡眼看了看她,就在她的右手要靠近他的脸的时候,突然用手抓住她拿匕首的手。
郭芙陡然一惊,细细的水珠打在自己的脸上,她的手被杨过握着,一时间竟分不出是雨珠还是杨过的手要冰一点。
杨过握着她的手,平静地道:“手这麽抖,我怕你割到我。”
说完却握着她的手不放,带着她的手往前一送,刀锋呲呲地刮在脸上,他就这麽握着郭芙的手,在自己脸上刮起了胡子。
郭芙愣愣地由他动作,挂完一边,他放开郭芙的手,淡淡道:“这边你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