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思绪转了一圈,发现身边人突然没了声响,转头一看,杨过沉默着走路,但耳朵却红了,看起来像在害羞。
郭芙回忆了下自己刚才的话,说心疼他,他害羞了,哈哈,太好玩了,就说杨过还是个半大孩子,虽然嘴硬别扭,却意外有些可爱。
杨过此番本来打算自北往西南寻访姑姑,但方才因为赌气,只想跟大武小武一行分道扬镳才好,两人便折返西北而行。
原着中这一段路程杨过是孤身上路,又因为心中不忿,所以只在山间乱走,过着如同野人一般的日子,行了一月有馀,才到达华山脚下。
但这次有郭芙与他一道,自然不再往荒山野岭间寻路。郭芙知道这麽一段情节,便在前一个镇子上买了两件厚实的衣服背在包袱里,又买了一大堆干粮果脯。
杨过见她包袱鼓鼓的,便忍不住嘲讽道:“果然是大小姐,出个门恨不得把整个家装包袱里。”
郭芙笑道:“这可不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你的那份不也在这里边吗。”
杨过闻言梗着脖子道:“我穷惯了,没这麽多讲究,在外头吃野果野菜也能充饥。”
郭芙已经将他脾气摸了个大概,知道在他别扭的时候只能顺毛摸,便好脾气地道:“那是在之前,现在有钱了,为什麽还要委屈自己?”
杨过果然没再说什麽,但却将她身上的包袱抢了过去。
郭芙原先的行李仍在了上一个客栈,身上就剩下钱袋和一把剑,杨过更是身无长物,两人也算轻装上路,行了一月有馀,终于到达华山脚下。
华山乃是天下五岳之一,山势巍峨陡峭,杨过轻功不错,一人上华山绝顶虽说不算难,但带上个郭芙就有些困难了。行至半山腰上,郭芙已经是气喘吁吁,高山山的寒风吹得她脸色苍白。
此时北风渐起,天空中下起雪来,郭芙暗叹自己有先见之明,哆嗦着拉开包袱,取出披风穿上。
杨过走在前边,此时正看着远处出神,一脸凝重,郭芙喊他,他才回过头来。
郭芙将披风递给他,“快披上,待会儿更冷了。”
杨过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接了披风并不穿上,而是转手系在了郭芙身上。
动作很温柔,语气却充满不耐烦:“既然这麽怕冷,那干嘛一定要跟上来?”
郭芙披了两件披风,又穿得厚厚的,整个人有些滑稽,她搓搓手,哈了口气才道:“自古华山绝险,天下闻名,我甚少出门,总想来看看,如今到了山脚岂有错过之理?”
杨过满脸不赞同,却还是护着她走在内侧,越往上,路越难行,走在危崖边上,身边就是万丈悬崖,一不留神,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北风吹得紧,纷纷扬扬的雪花几乎让郭芙睁不开眼睛。
走了不知多少时候,天将近晚,但郭芙依旧蹒跚前行,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杨过便拉住郭芙,“天快黑了,雪太大,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晚,明早再上山。”
其实郭芙哪里想走,她不过是在等一个偶遇,按道理说洪七公应该就在附近,可却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出现打乱了剧情。
环顾四周,他们已经走到山谷之中,举目望去都是冰封的悬崖峭壁,哪里有避雪的地方。
郭芙反手拉住杨过,“这里四处都是峭壁,哪里有可以歇一晚的地方,我们……还是再往前走一点,说不定前边就有避雪的地方了。”
杨过见她说话间还带着大喘气,也不知道她的执着来自哪里,定睛看她,只觉得那秀美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凝着盈盈水光看着自己,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郭芙本来以为他会反驳自己,但没想到杨过一句话也不说,就这麽呆呆地看着自己,便觉得有些奇怪,伸手戳了一下他,“喂,杨过,你怎麽了?”
不等杨过回过神来,山谷中突然有人纵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对小儿女好生有趣,小女孩你放心,你那哥哥没事,他只是看你看呆啦哈哈哈哈哈哈!”
杨过一听,恼羞成怒,“什麽人鬼鬼祟祟,偷听别人说话有意思麽?”
这时,一个人从山崖旁跃上来,满脸笑意地走进他们。
郭芙一看,此人须发皆白,衣衫破烂单薄,在这漫天风雪之中,竟然不见一点瑟缩之态,想来就是北丐洪七公了。
她识得,杨过却不识得,他有一种心事被人拆穿的窘迫感,偏偏另一个当事人却跟没那回事儿一样,对来人看得不眨眼,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涌上心头来。
“你是何人?”
他心中有气,语气自然不好,郭芙却拍了他脑袋一下子,斥道:“不得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