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眼里是一片清晰的地图。
“是这儿吗?”
“对”
千沢顿了顿
“羂索之前的写字楼和试验室都废弃了,我顺着他投资那家公司查到了他的账户,又查了下他投资的其他企业和名下资産,他做得很干净,上次之後那些基本上都切割干净了。
现在就应该只有这个地方了。”
千沢一口气说完,或许深秋的雨是有些冷,她呼出气时好像都蒸腾起了白烟,朦朦胧胧的“他应该也在等我们吧。”
五条悟没有再问
“一定要去吗”
“为什麽要去”
之类的话,他们之间的对弈本就是你死我活,一方无论是信息还是资源上掌握了先机,就一定要趁早,赶尽杀绝。
不管那是不是对面计划的轨道,都要,剿灭残局前的所有棋子。
来到最後的残局,才能互相搏杀。
不知走了多久,五条悟的公寓本就是在郊区,而这里已经称不上郊区了,更应该叫做野外。
柏油路在这里好像就废弃了,尽头是一片断面,被树林的湿润的泥土掩盖,重重的林木显示着面前应该是一片森林。
雨线如同白雾,让这片森林都朦朦胧胧,像蒸腾起了不详的白烟,只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墨绿色的,深深的勾线。
泥土和树木的湿香馥郁而来。
而止住千沢步伐的不是这片森林,不是断头路,也不是朦朦胧胧的雨雾。
她撑着一把透明伞,站在灰蒙蒙的雨雾中,身後随她站着位白发青年。
面前是一把伫立在断头路与森林间的十字架。
十字架下积了淡淡的血水,顺着木架不断滑下浓郁的血液,又不断稀释在雨水中。
高耸出林的十字架在雨雾中朦朦胧胧,只依稀能够看到上面绑着个人。
千沢若有所觉地擡了擡伞,擡头望去。
那人全身尽湿,脸色苍白,黑发耷在额上,一双眼湿淋淋的。
他在笑。
察觉这点时,从那个人脖颈处落下的血滴刚好砸在了千沢眼睑上,又顺着她的左眼下滑出一条血泪。
雨雾中,撑着伞的少女神色茫然了一瞬。
她下意识念出被绑在十字架上青年的名字,
“羂索…”
与此同时,仿佛一切放慢,五条悟神情一变,他猛地扑身向前想要一把抓住目光怔怔的少女,却被骤然出现在身前的黑色帐隔绝,视野的最後是他忍不住顺着少女怔然的目光向上,瞳孔紧缩。
在十字架之上,被绑着的青年笑着把木锥扎进了自己脖颈中。
清冷灰蒙的雨幕里骤然下了一场滚烫的血雨。
反应不及的少女被淋了一身血,还擡着头目光怔然地流下不属于自己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