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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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把千沢推进那个废弃工厂後,千沢一擡头就看到了里面的人。
只是她虽然没有三年时间冲洗的隔阂,但是千沢怀疑自己的记忆有被人为的什麽处理过,三年前那个山村里的情感好像被水洗过一样,有些不真切地褪色。
因此千沢第一眼看到那个人时最先的感受是,迷茫。
那是夏油杰吗?不丶那肯定是夏油杰,但千沢不是这个意思。
那个家夥穿着漫画里标配的袈裟,披着长发,气势深沉地立在那里,凡是看过咒回漫画的人都不会认错这是夏油杰,只是,那是她三年前认识的那个少年吗?一直到五条悟把她推近到离夏油杰还有五六米她举手示意停下前,她脑袋里都一直在想着一些无关的事情。
杰之前是长发吗?说起来他之前头发就是披着的吗?他之前…是什麽发型来着…——
“嘛,算了…反正都是个美人…”
正准备离开避嫌的五条悟猛地回头:???
“好久不见。”
在五条悟目光迟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後,率先开口的是夏油杰。
好久不见…?对于他们已经过了三年,但是对于记忆停留上一秒还是死在他面前的千沢来说就稍微有些残忍了。
千沢手指无意识地攥住轮椅扶手,好一会才笑了笑,
“其实对于我来说,感觉好像昨天才分开一样。”
——五条悟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一方面他想着千沢似乎有些不信任杰的样子,一方面也确实不知道杰对于之前向他隐瞒了诅咒师身份的千沢到底会是什麽态度,所以———他偷偷凑近门口用六眼看着里面的情况丶绝对不是因为在意那句“美人”
丶!
“没办法,夏油君。”
里面好像已经聊了一会了。
五条悟不知道他们聊到哪儿了,只是看到千沢笑了笑。
千沢这人惯常是喜欢笑的,过往是那种神秘自信的笑,死了三年又变得这样虚弱後她的笑往往是清淡温和的,只是现在的笑,大概比不笑好不上多少。
总之那是五条悟没有见过的笑,无奈,疲惫,她这样望过来的时候就让人觉得让她露出这样的笑来粉饰一切真是件残忍的事。
少女平静地说着。
“我知道我应该保持理智的,夏油君。
那次事件我是你的保护方,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一方面一直向你隐瞒了我是长岛萃的事情,我以为我和五条君可以在让你不接触这些的情况下保护到你,有这样自大又傲慢的想法。”
对面的夏油杰其实很想说什麽,但是无法打断这样的长岛千沢。
长岛千沢继续反思着,
“在山村里也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判断出那个咒物的作用,明明很早就察觉了…如果之前好好了解一些咒术界的知识或者就不会——”
少女说着脸上闪过了狠戾的神光,又出现了三年前会有的那种生动的神情,不甘的,滚烫的丶想到因为这种事情沉睡三年丶完全错过和父母相处的三年,就是现在千沢也恨得要咬出血来。
虚弱的身体因为这开始急促地喘息。
夏油杰张了张嘴,又像等待宣判一样无力地合上,垂在身侧的手抽搐了下。
“所以其实都是我的问题。
我认。”
千沢等待呼吸平稳,慢慢擡起头来,望向对面的…青年。
夏油杰长发披肩梳了个半丸子头,穿着她熟悉又陌生的袈裟,只是脸虽然变了些还是很清俊漂亮的。
细长的眼望过来的眸光好像比三年前难以看懂些,又好像还是透露着一点熟悉的意味。
看着这张脸千沢便心情平和了很多,
“我知道这些都不是夏油君的错,只是——”
这个转折让一直沉默的人暗自攥紧了拳,不知道是谁的心脏在此刻发紧得近乎酸痛。
“只是对于夏油君来说可能也不是想等待我的一句【我不怪你】吧,因为我也是真切做了恶事的人,也并不为此後悔。”
“人是很复杂的,夏油君,人都有劣根性,没有办法做个彻底的丶理性又神性的自我,就是我如何理智分析丶如何归咎一切责任丶但是,”
“原来碎裂掉的瓷器真的没有办法拼接在一起啊。”
千沢笑开,眉眼舒展,眼泪清澈地从笑眼里滑落。
那点水光滑得太快,好像只是一抹光线从少女脸上擦过而已,毕竟那人的眉眼还是很轻快的笑意。
千沢很恨,很痛,之前被五条悟戳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