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些诅咒师比起说是攻击夏油杰,更多的好像是想阻断她的视线让她无法使用术式。
千沢脚步有些虚,不稳地往後退了几步,她身後没有什麽可以靠着的地方,但她也不愿在羂索面前倒下来。
拳头就抵在缓缓渗血的腹部。
“长岛小姐的咒力也不多了吧。”
缓步走到她面前的男人高了她许多,她的身体很快被阴影挡住,千沢省力地垂着头,没有理会羂索。
而她抵在腹部的拳头一下被捉住,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几乎马上就要脱力摔倒,又被人揽住了。
“现在…杀我不最好…?”
“反正长岛小姐都是要死的,不如先这样轻松地相处一阵吧。”
千沢腹部的手被移开後血就不断地涌出,滚烫的,汩汩的,总感觉好像带走了身体剩馀的热量。
她脱力地瘫下来,像小孩一样被羂索抱在怀里,生命力流失的虚弱让她对于这种亲密距离的不适都生不出了。
羂索怀里有种很馥郁的香味。
她混沌地想着,有些熟悉。
像香灰和湿檀香,很熟悉。
但是大脑里已经没剩多少清明突破迷障。
“长岛小姐,如果再过几年的话,说不定能成长为胜于六眼许多的人物呢。”
“也正是怕这样的可能,所以我不得不挑这个时间点提前下手了。”
“只是长岛小姐,我对你还有很多疑问呢…”
千沢兜头像被沉重的困意压着,脱力丶身後温热的躯体丶温暖的香味,一切都驱使着她眼皮想要沉下。
羂索是想要得到情报再杀了她拿到她的躯体吗…腹部的致命伤被人用反转术式治愈着,然而并没有人取出那颗子弹,只是粗暴地用这种方式止血,挑战着千沢普通人的体质。
千沢不得不输送剩馀的咒力为自己吊着命,不至于在羂索这种粗暴的止血手段下提前死去。
“原来…这对你没用吗…”
在死亡边缘运作的大脑把羂索的低叹略过。
她勉力注视着被那些诅咒师围住的中心,偶尔有冰屑和血液飞溅的地方,她只要存在于战场,就能禁止敌方咒力使用,只需要一点咒力为她吊着命保证她的存在…她就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
如果让她看到他们的咒力使用,或者…千沢眼睫颤了颤。
如果杰能够驱使一个咒灵落入她的视野。
她就可以…像是呼应千沢的心声,战场中心突然爆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千沢只看得到一瞬翻飞在诅咒师群头顶的咒灵血肉,便突然闪过寒气森森的白汽。
亮光骤起的一瞬,一双手掩住千沢的眼,然而更快的是千沢的动作,她暗自积蓄的所有力气在此刻彻底爆发时,她迅速打下羂索的手,然而里梅的咒术已经过去,她并没有看到什麽。
而此刻空中恰好弹出个人影。
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千沢的心开始狂跳,在激烈如鼓的心跳声中,她挣了挣,还是被羂索揽住。
不过羂索却没遮住她的眼了。
所以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夏油杰往这儿看来。
她满身是血被羂索桎梏的狼狈模样已经印入了夏油杰眼里。
她目光灼灼,像濒死时最後的光芒。
杰——她想喊,但是完全没有那样的力气了。
只能紧紧盯着同样注视她的夏油杰,而她看到少年目光闪了闪,撇开头,又落身入战场,再也不见。
一双手慢慢攥紧了心脏,不知道是生理还是心理的窒息感如潮水涌上,一路涌上的是沉沉的疲惫。
为什麽呢,救她的话她很好用啊,这样杰更能得救啊,为什麽。
反转术式在少女迷茫的注视的目光中悄然解除,咒力耗尽的少女无法再制止腹部的血流奔涌。
在檀香味的温床中。
千沢逐渐涣散的绿眼最终被一双手盖住了。